新出现的吓人的男人说他叫薛墨非, 也是她幼儿园里的同学。
阮秋想了半天, 只想起一个鼻涕虫, 不喜欢说话, 还特别凶,曾经跟坐最后一排的杨鹤打架, 把他耳朵都抓破了,害得老师叫家长。
他爸爸来了, 没想到比他还凶, 一巴掌把还没大人腰高的薛墨非打翻在地。
而他倔强得像牛,居然不哭,爬起来后指着门,让他爸爸滚。
阮秋在家中是父母的掌中宝, 别说打了,骂都舍不得骂的,因此这一幕在她脑中留下过深深的阴影,以至于后来一看见薛墨非就想躲开。
这个人, 就是长大后的薛墨非
阮秋不敢看他, 借助车窗玻璃的倒影偷偷打量他。
他个子很高, 脑袋几乎顶到车厢顶, 短发又粗又硬, 根根分明。
眉骨那么高,眼睛藏在黑漆漆想眼窝里,让人无法判断他在看哪里,他在想什么。
高鼻下有两片薄到锋利的嘴唇, 不笑的时候像一把刀,散发着寒意。说话时则像用刀往人脸上拍,叫人根本不敢反驳。
呜呜好可怕的人
她不要跟他在一起,她要舟舟
阮秋歇了不到十分钟,又开始嚎啕大哭,而且哭得比之前更猛烈,更大声。
薛墨非小时候除了爱留鼻涕外,没有一点像小孩,长大后更是连未成年人都没怎么见过。
每天面对的不是同样老谋深算的商业对手,就是唯唯诺诺的公司下属。
该如何让一个大哭的女人闭嘴
他那个可以轻松做出决定让集团狂赚几十亿的大脑,在此时失去作用,连张嘴让她别哭都做不到。
可哭声又太吵了,鼓锤一般敲击他的耳膜,让他的太阳穴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薛墨非反复思索,深吸一口气,右手在裤子口袋里握成拳。
“你饿了吗”
阮秋看他一眼,继续哭。
“要不要喝点水”
他关心的话语吓得前面开车的助理头都要掉了,好奇地从后视镜里偷看,发现自家老板居然贴心到把矿泉水瓶拧开,递到那女人嘴边。
可是对方理也不理,哭声震天。
薛墨非收回水瓶,头都大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看了眼来电人,连忙让司机停车,自己走去车外接听。
陈暮生问“找到人了吗”
薛墨非瞥了眼几米外的车,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出发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能找到她”陈暮生道“用备用仿生人吧。”
“你想都别想,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我”
“你也别想从别人那里拉投资,只要我放话出去,谁敢越过我给你投资”
薛墨非斩断陈暮生所有的路,后者冷声道“行,那你继续找。”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薛墨非喊了声等等,压低嗓音问
“如果找到她,我是说如果,该怎么跟她交流有诀窍吗”
陈暮生冷笑一声。
“薛总这么聪明的人,对付一个女人用得着诀窍吗我相信你可以搞定的。”
嘟嘟
日
薛墨非看着挂断的手机骂了一声,对那不停传出哭声的汽车竟然有些发怵,不太敢过去。
要是哭的人换成别人妈的,别人谁敢在他面前哭他能用钱砸得他叫爷爷。
只有阮秋不同。
她是救命恩人,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他面前。
三十个亿的投资,数年的时间,无数人的努力才将她唤醒。
如此珍贵的生命,别说打,他掐她一下都舍不得。
薛墨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站在路边徘徊,眼角余光瞥见一家快餐店,有冰淇淋出售,前去买了一支,走到车边打开门。
阮秋闻到香味,回头偷看,迎上他的目光,赶紧缩回脑袋,接着嚎啕。
薛墨非心底微喜,清清嗓子。
“你不想吃那我扔掉好了。”
“不”
阮秋顶着通红的两只眼睛转过身,“我想”
“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哭。”
可是她想舟舟啊
一边是舟舟,一边是香香甜甜的冰淇淋。阮秋在脑中做了极度痛苦的一番挣扎,依然决然伸出手。
“好”
薛墨非递给她冰淇淋,汽车继续行驶。
他看着身边心满意足的阮秋,暗道自己果然聪明,天底下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汽车来到机场,众人换乘私人飞机,飞回国内。
薛家祖宅位于晋江市市中心的风水宝地,是百年前传来下的一座大公馆。
所谓大隐隐于市,外人路过此地,只看得到高耸的围墙和茂密的树枝,根本不知道里面住得是谁。
薛墨非小时候并不住在这里,他父亲不喜欢他,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