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分家”
贺母听到这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狠抽了幺儿子后背一巴掌,就这样还气不过,又拍了两下,力道很大。
“我刚夸你两句,你尾巴翘上天去了,连自己的脑子都没了是吧你好端端地提什么分家是不是嫌你和你媳妇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你不给我搞点事,你心里不舒服”
贺母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分家,她不是从一进门就能当家的,嫁进贺家的时候头上压着婆婆那座大山。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贺母刚进门时没少被婆婆磋磨教训,她从最开始的温柔贤淑变成了今日的母老虎,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变的。
掌家权是贺母非常重视的一项权利,意味着家里的财物掌握在她的手中,她非常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滋味。只比灾年时吃到的红烧肉,滋味差一点点。
贺建军摸透了自家亲妈的那点子小心思,他知道贺母很在乎掌家权,不愿意分家。
可他有了媳妇,不想再跟兄嫂他们挤在一个家里,让他媳妇跟四个嫂嫂那样伺候这一大家子。
且不说生活中的种种不便,只说人多口杂,他和盛夏有很多赚钱的门路,很多时候都得避着人来办,这太不方便了。
“妈,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你说分家的事。”
见幺儿子的态度这么坚定,贺母气个半死,指着鼻子臭骂了他一顿,认为他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全然忘了家人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他要求分家就是想把家里闹得不安生。
贺建军有着暴怒的母老虎责骂,任由她怎么骂都不还口,耷拉着脑袋乖乖听着。
贺母骂了他好一阵,骂得词穷了才停下来,不耐烦道“你出去”
贺建军长得人高马大的,他站在那边不肯走,贺母推不动他,他很固执地再度提出要求“妈,我们分家吧我们五个兄弟都成家了,大侄子只比我小三岁,没几年也要成家了。树大分枝,咱们老贺家的人这么多,老挤在一处,迟早会闹出矛盾来。我们把家分了,只需要考虑到自个儿的小家,不用担负那么大的责任。”
“我让你滚出去”贺母爆吼了一声,吼完了她的眼泪跟着流下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只想着你和你媳妇的小家,你咋不想想我和你爸你当我们乐意捆着你们,可我们家啥情况你心里没数吗”
贺建军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地道,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妈,我这些年没少占家里其他人的便宜,但至少我和我媳妇的婚礼大半花用都是我媳妇那块银元换来的钱出的。我没给家里做啥像样的贡献,分家的时候,我除了我住的那间屋子,其他的,我都不要。”
可他的婚礼是用他媳妇空间里的银元来置办的,压根就没动用家里太多的东西。就算真动用了,他之前四个哥哥不照样也是家里出钱办的喜事卖掉那块银元换来的银子,负担起喜酒的大半开销,他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家里人的。
当然,亲人之间是不能算得这么清楚的,算得太清,那就太伤感情了。家人之间的相互关心和照顾,价值连城,不能用简单的钱财来计较。
贺母听他这么大方,更生气了“你说什么傻话你是不下地干活,可家里吃的用的,大半是你想法子低价买回来的。你对家里咋能说没贡献再说了,真要分家你什么不要你跟你媳妇吃什么喝什么吃土喝西北风”
贺建军听贺母这么说,知道老太太心里是惦记着他的,没准她在这之前就想过了分家的事儿,他心中大定。
贺建军苦劝“妈,我希望分家不是跟兄嫂她们生分,主要是吧,我们五个兄弟都成家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你常说我们兄弟五个有了媳妇忘了娘,但我们真的如此吗记我们是要为自己的小家打算,可对您是半点不含糊的。我媳妇,她跟四个嫂嫂不一样,她身子虚弱,干不来地里的活计,我还担心她身子骨不好,不能给我生儿子。妈,你有五个儿子孝顺你。她只有我只能依靠着我,我想让她过得舒心一点,安安心心给我生儿子。”
贺母听着幺儿子张口闭口离不开媳妇,心拔凉拔凉的,她嘴上没少说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实际上,贺母不是很在意前头的四个儿子如何,她最疼爱的人是贺建军,却没想到是她最疼爱的孩子狠狠扎了她的心闹分家
贺母问道“你这是要为了你媳妇闹分家”
贺建军赶紧表态“妈,我不只是为了我媳妇,更是为了全家人都能过上安生日子。”
贺母无力再跟贺建军说下去,她真的很心塞,“哼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让我再想想。”
贺建军见好就收,他没指望一次能说服贺母,准备多来几次劝说,务必要让贺母意识到分家迫在眉睫。
午饭是前头的四个嫂子轮流做的,今儿个正好是轮到贺四嫂,她心里憋着气,做饭心不在焉的,煮出来的东西没法入口。
饭桌上,男女是分开坐的,倒不是说什么男女大防,而是家里的人多,男女分开吃的话,方便分配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