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深夜,盛夏再度被噩梦惊醒,她强迫自己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只动了几下就听到贺建军的声音。
“媳妇,又做噩梦了”
贺建军一向警觉,盛夏又在他的怀中,在噩梦中挣扎有动作就醒过来了。
盛夏犹带着睡意,在他怀中蹭了蹭,“唔,没事。我现在每天只做一场噩梦,待会儿再睡就没事了。”
贺建军疑惑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来到这里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吗”
盛夏眼睛半睁半闭,困得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男女主都来到这里了吧。”
见她这么困,贺建军拍了拍她的后背,哄孩子似的“睡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醒来,盛夏照例是睡到天光大亮,走出房门见到贺奶奶坐在改良版的轮椅上,在院子里织中国结。
“贺奶奶,早上好呀。”
盛夏面带笑容地走过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她看着已然有了雏形的中国结,笑着夸道“贺奶奶,您的手真巧,这中国结编得真好。”
“我没编错吧”贺奶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将手中的中国结拿给盛夏看,“我天天坐着不动挺无聊的,听明珠那丫头说你往家里寄了不少红线,我就拿来编中国结了。”
老太太年轻时候学了不少东西,女红方面是很厉害的,只可惜她的眼睛瞎了之后,做不来那些女红,成天瘫在床上还得依靠孙子孙女照顾着。
家里条件不好,孙子小小年纪下地干活挣工分养活全家老小,贺奶奶慢慢也就习惯了独自待在屋里的日子。
然而,人都有向往着自由和阳光的心,贺奶奶心底里是希望着能走出屋子,就算看不到也比在狭小无人的屋子里待着要强。
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物资宽裕了不少,贺奶奶闲着也是闲着,她就让孙子孙女找来材料,让她做点手工打发时间。
别看她这次做的中国结有模有样的,跟正常人编织的没多大区别,那是因为她经过了反复多次的练习,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盛夏仔细检查了中国结,发现没有哪里错漏的,笑着说“您这中国结编得很好,没有错漏。贺奶奶,这中国结挺难编的,像我就不怎么会。等我吃过早饭,您教教我”
“好啊。”贺奶奶笑得很开心,她总算能帮上忙了,而不是一个坐吃等死的废物。
盛夏洗漱好,端来了早饭边吃边跟老太太说话,看老人家灵巧的手翻来覆去地编织,打从心底里敬佩这位身残志坚的老人家。
贺奶奶忽地想到了贺建军曾说过的话,好奇问道“夏夏,我听建军说你打算买缝纫机你是打算做衣服吗”
“嗯,我不是下地干活的料,买了缝纫机回来做做衣服、缝缝被套什么的比较适合我。”盛夏腼腆一笑,这具身体很虚弱,她可不想哪天累晕在地里。
况且,从首都回来之前,盛夏曾无数次跟李香香等人保证,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下地干活。至于吃的穿的用的,盛利让她只管出钱买。
就算这个时代有一定的特殊性,但是钱依然能买到九成九的东西,主要看你的钱给得够不够多。
贺奶奶也没指望过盛夏能跟村里的壮实姑娘一样天天下地干活挣工分,顶起贺家的半边天。她所求不多,只要盛夏不离开她孙子,这就够了。
等到贺明月从地里回来,发现盛夏和贺奶奶一同坐着编中国结,有说有笑,相处愉快。
她心里对盛夏的好感点数一下就增加了十点,“盛知青,明珠让我转告你说吃过午饭,和你一快去河里摸螺。”
“好的。”盛夏还挺喜欢吃炒螺的,她准备多摸一些回家放着,等螺吐干净沙子,再剪掉尾部用来炒着吃。
不带壳的螺是没有灵魂的。
贺奶奶笑着说“夏夏,建军几天前摸了不少螺回来放着,就在后院养着呢。”
“诶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看看。”盛夏的眼睛登时亮了,她以为还得等上几天才能吃到有灵魂的炒螺呢。
贺明月有些不确定问道“奶,我哥啥时候摸螺回来养着了我咋不知道”
“你天天家里家外忙活着,这点小事有啥好说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老是想那么多,小心用脑过度变傻子。”贺奶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她知道这大孙女脑子不好,听风就是雨,外人几句话就能让她骗得她团团转。
老贺家个个都是人精,咋就出了这么一个笨丫头
盛夏乐颠颠地跑到后院看螺,果然沙子都吐得很干净了,她高高兴兴回屋里拿了把剪刀出来就要剪。
贺明月赶忙说道“盛知青,剪螺尾巴不用这么好的剪刀,我们家有把旧的,用那把吧。”
盛夏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不介意用旧的剪刀,边跟贺奶奶聊天,边兴高采烈地剪螺尾巴。
贺奶奶眼睛是看不到,可她能听的出来盛夏的心情很好,说话都带着几分喜悦。性格这么活泼开朗的小姑娘,着实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