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派出贺建业发了电报之后,苗春草盼啊盼,天天都要念上几遍。
然而,贺建军始终没有回信,他不是原来那个愚孝的男人。
若是没分家,亦或者是盛夏和孩子们仍跟苗春草吃住在一起,贺建军还会做点表面功夫。
现在嘛,苗春草等人趁着他不在,欺负他老婆孩子,还把她们给赶到了破落小院里住,这是他不能忍的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迟迟收不到贺建军的回信,苗春草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以为是盛夏又给贺建军说了什么。
她找人偷偷打听过了,发现盛夏这些天深居简出的,顶多就是去自留地里照料菜,其他时候都待在家里。
怎么看,盛夏都不像是收到信或者是汇款单的样子。
苗春草的心里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我收不到,你也收不到。盛三妞,你再有能耐也越不过我去
盛夏关起门过日子,给孩子们做衣服,哪有时间去管苗春草等人是如何想的呢。
贺大宝牵着哇哇大哭的贺二宝从外头回来,气鼓鼓地跟盛夏告状“娘,大旺又欺负弟弟了”
“怎么回事儿”盛夏听到了二儿子的哭声,连忙出来将孩子抱在怀中,“二宝,来娘这里。大旺咋欺负你了你有没有被他伤到”
贺二宝哭得更伤心了,他边哭边指着自己的腿,“娘,痛。”
盛夏心头一咯噔,立马蹲下来掀起贺二宝的裤脚,定睛一看小家伙的小腿上正冒着血。
她心疼地将孩子给抱到椅子上,吩咐大儿子,“大宝,你去把暖水壶拿过来,倒到碗里,我要拿来给二宝清理伤口。”
“二宝,乖啊,不哭不哭了啊。娘给你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就好了。”
贺二宝仍旧是一脸伤心,抽噎着说“娘,裤裤破了,脏了。”
他皮实得很,倒不是因为受伤哭的,主要是心疼他的新裤子。
这是他最爱的娘亲手给他做的,这裤子才刚穿了没多久呢,破了个洞,上头还沾了血迹。
盛夏听出了小孩子的担心,哭笑不得“二宝,你要是嫌这个破洞难看,娘给你补上去。很快就好了。”
贺二宝抹着眼泪问“那裤裤脏了,能洗干净吗”
这是他记事以来的第一条新裤子,之前都是穿贺大宝的,因此他很珍惜珍惜身上的那套新衣服。
盛夏掷地有声地回答“能,咋不能啊娘先给你上药,待会儿就给你洗。你在旁边看着娘洗裤子,好不好”
贺二宝信了大半,总算没那么伤心了。
盛夏瞧着这孩子的反应,一半是好笑,一半是心酸。
若不是家里条件太差,二宝也不至于因为新裤子破了洞而嚎啕大哭。
盛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轻声说道“二宝,不哭了啊。娘会努力挣钱,挣到钱就给你们买新衣服新裤子穿。”
贺二宝摇摇头“娘,你别去打零工了,我不要新衣服也不要新鞋子。”只要你在家里陪着我们。
比起新衣服和新鞋子,他更在意盛夏。
一旁的贺大宝和贺宝珠也跟着点头“娘别去,在家。”
仨孩子都是这么说的,盛夏听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低下头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未成形的泪珠被她眨掉了。
孩子的伤心来得快,去得更快。
贺二宝在亲眼看到染了血的裤子经过盛夏的清洗,干净如新之后,破涕为笑,很快又高高兴兴地跟着贺大宝出门去玩了。
贺宝珠照旧是捧着小饼子坐在盛夏的旁边,小口小口吃着,像极了可爱的小豚鼠。
盛夏笑着问闺女“宝珠啊,你咋不跟哥哥们出去玩呢”
贺宝珠转头看她,咧开嘴笑着说“喜欢娘。”
贺大宝和贺二宝的小伙伴都比她年纪大,嫌弃她是小麻烦精、小拖油瓶,大多都不乐意带着她玩。
贺大宝倒是每次都会想着带她一起玩,宁肯是不跟小伙伴们玩,也一定要带着妹妹。
只不过贺宝珠是爱漂亮的小姑娘,她喜欢女孩子们的游戏,玩过家家之类的。她不喜欢跟哥哥们一起玩打仗的游戏,身上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小辫子总被人偷偷揪散了,她不喜欢。
盛夏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小机灵鬼,这么点大就会给你娘灌迷魂汤了。”
她不忍心看着小闺女孤零零一个人,搜肠刮肚地给她讲故事,唱儿歌,她甚至盘算好了,回头给贺建军写信过去让他找门路弄一台收音机回来给小闺女解闷。
这种平静的日子,持续到贺建国领着工程队来,准备将盛夏住的破院子推翻重建。
在动工之前,贺建国领着工友去把砖和瓦、木头什么的都给运过来,从头到尾盛夏都没有掺和,她只负责给钱,回来记账就是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贺建国前前后后帮了她这么多忙,就算他真动了什么手脚,盛夏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贺建国不是这种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