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是给贺建军提醒,让他下次再去巍县倒腾东西的时候,把这剪纸顺道捎上。
盛宝国和陈宝英相视一眼,倒是没吭声。毕竟这事不了解,他们也搞不定车队那边的人。
贺建军从盛夏的简单几句话中找到了门路,他便以天黑了要回学校为由离开了。
等离得远了,贺建军拐了个弯去找上次和他一起去巍县倒腾东西的人,商量着哪天一道出门去。
出门在外,贺建军有自保的本事倒也不怕事。跟人搭伙一道去,总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省得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见他孤身一人便来找他的麻烦。贺建军不是孤胆英雄,比起单打独斗,他更希望能拉起队伍一起做这些事。
为了抽出时间挣钱,贺建军找了校长跟他说明了家里的经济状况,直言他要去县里找活干,自己养自己。
校长偷偷观察了他好一阵子,发现他是很沉得住气的,哪怕不在学校里也能沉得下心来学习,就没拦着他。
贺建军一周五天有两天时间不在学校,他去巍县倒腾东西回县里卖,有时候是批发给人家,有时候是自己卖。
盛夏没跟着他一起,而是花了时间整理了近期学到的知识点。就算贺建军不在学校里学习,他的功课也没落下,让那些对他颇有微词的老师没话可说了。
星期五一晃而过,贺建军几次倒卖挣了不少钱,他不但买了好些剪纸用的纸,还给刘淑英买了一整套剪纸用的好工具。给刘淑英补身子的好东西,同样少不了。
除了留下足够的本钱之外,贺建军给家里人买了这么多好东西,一下把他挣来的钱全都花光了。他不是不想给盛夏买礼物,而是他看上的那些都很贵,以他的经济能力暂时买不起。
贺建军很固执,他希望这一世送给盛夏的第一份礼物是好的,不想委屈了她。
盛夏倒是无所谓,她现在吃穿不愁的,贺家的家境又是那样,她不掏钱补贴贺建军都不错了,又怎么会想要贺建军买礼物送给她老夫老妻了,送不送礼物,其实没多大差别。
不得不说,女人最是了解女人。
盛夏提出来的建议非常好,贺建军给刘淑英找来了剪纸的活计之后,刘淑英有事情做了之后,真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五天来,她每天都很忙,早上起来就忙活着家务,之后全部用在剪纸上了。
刘淑英忙着剪纸,没时间再自怨自艾,而是掏空心思,想着如何剪出更好看的纸来。
当贺建军出现在家门口,刘淑英有种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的错觉,她觉得儿子还在家里呢,咋一下子就过了五天呢
贺建军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刘淑英回过神来,连忙把她手里头的剪刀放下来了,小跑着过来给贺建军帮忙拎东西。
贺建军没阻止,由着她将那个小袋子拎在手里,同她说道“妈,剪纸都卖出去了。”
刘淑英有些激动,死死盯着贺建军,生怕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她,追着他问了好些问题。
待到她确定自己剪的纸真能卖出去,赚来了钱,她当即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狗蛋,我又剪了好些。”
贺建军看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上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他媳妇给出的建议真是太好了。对症下药啊。
他说话的语气变得轻快不少“妈,我给你买了一整套的剪纸工具,你看看好不好使。要是不好使,我回头再给你找更好的。”
刘淑英有心想说儿子浪费钱,她用剪刀就够了。
但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睛,她没舍得责备,而是问道“狗蛋,你买了啥工具”
贺建军对剪纸了解得不多,他主要是跟人打听用的啥工具,从背着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一样一样地掏出来。
“妈,我买了刻刀、剪刀、蜡盘和磨石。这些工具具体咋用,我也不晓得。听人家说剪纸的时候可能会用到,我就给你买回来了。”
刘淑英感动于儿子对她的支持,摩挲着贺建军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宣纸,垂着头没看贺建军。
半晌后,刘淑英哽咽着说道“狗蛋,妈总算找到能做的事情了。”
她从小就喜欢剪纸,只不过现实很残忍,当她饱受着病痛的折磨,心情郁结,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她的兴趣爱好呢
若不是儿子提议让她剪纸,她肯定不会再动手再捡起剪纸这门手艺,顶多就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剪一些来自用。
贺建军听出她的哽咽声,太阳穴突突地疼了。他最怕他妈掉眼泪了,搞得他爸每次都以为他故意惹她哭。
想到盛夏交代他的事,贺建军眼前一亮,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上头画的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这是盛夏花了几天功夫画出来的,专门给刘淑英当蓝本的。
他将纸张展开,期待地问道“妈,你看这是盛夏画的国色天香图,妈,你能照着这张图把这幅画剪出来吗”
刘淑英仔细看了看,问道“狗蛋,这也是盛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