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元旦来临,1984年到来了。
说不上是为什么,盛夏总觉得贺建军最近的情绪有点迷,尤其是她捕捉到好几次,他眼神怪怪地看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盛夏假作不知,表现得都和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实际上,盛夏悄咪咪地观察着贺建军,她想知道让这个英雄男人如何纠结和烦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她可以确定,这件烦心事肯定跟她有关系,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不然的话,以贺建军刚毅果决的性格,他不会憋了这么久都不肯对她说。
元旦,营区里有庆祝活动,贺建军照例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抽出了半天时间陪伴妻儿过节。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看护家人、重视家庭的表现。
盛夏很高兴贺建军能保持这个良好的习惯,这说明他心里有她和小宝,这一点非常重要。
“建军哥,听说文工团新出了一部戏剧叫红日,待会儿我们能这个节目吗”
她离开文工团好长时间了,尽管她跟团长和教导员保持着书信联系,但是终究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文工团的一份子,顶多是写出剧本,供文工团挑选,取不取用还得看她们的选择。想到这里,盛夏的神情有些黯然。
当年盛夏加入文工团是存着避世的心态,只想着在里头混到那混乱的十年结束,却不曾想到她逐渐爱上了舞蹈。
盛夏付出的辛勤汗水有了回报,良性循环,她后来真的爱上了舞蹈。只可惜,世事无常,她失去了继续跳舞的硬件条件,只得黯然离开。
贺建军没注意到盛夏的情绪变化,他的脸上有些焦躁不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的表现如此反常,且不说盛夏了,连小宝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小宝看看贺建军,再看看盛夏,眼里浮现出一抹焦急的神色。
虚岁九岁的小宝已然懂了些人事,尤其是他的人际关系极好,甭管是什么性格的人都能合得来。他听到不少小伙伴说起自家的事情,说到父母的貌合神离,又或者是天天在家大吵大闹,闹得谁都不安生。
而首当其冲的是年幼却不无知的孩子,或许他们不了解父母为何争执,但他们能感受到父母的变化。好些人是从父母的心头肉,一朝变成了可有可无。
这么大的心理落差,小宝虽不曾真正体会,但他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也能想象出来。
光是想象着从未红过脸的爸爸妈妈,变成了天天吵架,家宅不宁,小宝就很害怕。
“爸爸”小宝用力地扯了下贺建军,提醒他“爸爸,妈妈问你话呢。”
提醒了父亲,小宝急急地朝盛夏看过去,生怕盛夏会生气。
盛夏不生气,她是小心眼又爱记仇,但不至于连这么点事儿都要计较。再说了,贺建军的反常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是这么斤斤计较,早在上个月就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贺建军回过神,歉意地看向盛夏,问她“媳妇,你说了什么”
盛夏好脾气的把她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心里头却在嘀咕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他越来越焦躁呢
贺建军没注意元旦晚会上会有什么节目,他的烦心事不少,哪里顾得上这些再说了,他除了盛夏的表演,其他人的表演他都不感兴趣。
只不过,他这人的自制力强,除了盛夏之外,鲜少有人能打动他,让他更改自己的主意。
元旦晚会上的节目很精彩,盛夏看得很开心,晚会结束了,她的情绪仍旧是很亢奋。
回到家里,盛夏提笔就写,她有了灵感,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记下来,兴许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贺建军和小宝早习惯了盛夏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看她风风火火地进了屋里,提笔认真书写。
父子俩相视一眼,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爸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小宝试探着问道。
贺建军怔了怔,满脸诧异,他真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以致于他没满十岁的儿子都看出来了。
他哑声问道“小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宝小心地看了贺建军一眼,确定他没有生气,小声说道“爸爸,你好些天没笑了。还有,你好多天没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步了。”
贺建军哑然失笑,他还当儿子看出了什么端倪,原来竟是从他的行为习惯分析啊。
“小宝,你的观察很细致啊。”他夸了一句,随后想到小宝都能看得出来,他媳妇指定更早就看出来了
这么一想,贺建军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贺建军抱着一丝丝期待,问道“小宝,你跟爸爸说,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爸爸和以前不一样的”
“唔两个星期,差不多半个月吧。”小宝想了想,他很肯定地说“对,是半个月。那天我跟你说了,我数学考了一百分,爸爸你都没搭理我。”
贺建军苦涩笑道“小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