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主编再次上门,他最终还是忍痛舍弃盛夏的那篇。
盛夏没什么情绪波动,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不难接受。
主编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盛夏同志,你原先在我社发表的那篇文章深受大家的喜爱,很多读者写信过来给你。我给你带来了。”
“谢谢主编。”盛夏双手接过那一封封信纸,她成名也有些年头了,每隔一阵子出版社就会将读者来信转寄给她。
送完了信,主编跟盛夏谈起专栏文章的类型,以及交稿时间等等琐事。
送走了主编,盛夏拆开了信封,和她之前收到的信件不太一样,这里有一大半来信之人是军嫂或者是家中有军人的。
盛夏从他们的来信中感受到了他们骄傲和无奈,触动了她内心的那根弦这些读者和她的经历很相似,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情。
一口气将信件看了大半,盛夏揉了下太阳穴,半闭着眼睛随便抽了封信出来。
红色,信纸上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色
盛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赶忙读下去,越看越是心惊,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是来自于军嫂的信,她长年同丈夫分隔两地,夫妻俩个是见过两三次面觉得合适就在一起过日子了。
丈夫远在几千里外的军营,这位军嫂一个人辛苦地拉扯大孩子,孝敬和供养公婆,好不容易熬到可以随军了,她还没能去军营就被“离婚”了。
原来是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不可否认,她的丈夫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他的人品却并不那么好,他这当儿子当爸爸的不能陪伴父母、照顾孩子,因此他舍不得她这“贤妻良母”,一边哄着她一边哄着小情人。
丈夫领着小情人回来,口口声声说是“跟原配没任何的感情,都是包办婚姻”,那小情人丝毫不觉得插入别人的家庭是可耻的行为,反而特别理直气壮说她才是真爱。
妥妥的,真爱无罪。
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这位军嫂顾忌着孩子们,没敢跟丈夫和小三闹腾,只得忍气吞声。直到她在报纸上看到盛夏写的那篇文章,一下被刺激到了,冲动之下做了傻事,写了封血书过来证明盛夏是错的,不是所有的兵都是好的。
盛夏看着这封信,沉默良久。
林子大了之,什么鸟都有。
盛夏是很推崇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但偌大的队伍中藏着少数人品卑劣的害群之马,这是正常现象,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问题在于,如果有人倒霉透顶,恰好是遇上了,那就
盛夏想了想,她拿着这封信去给苏老爷子看“爷爷,您看遇到这事儿该咋办”
“这是啥”苏老爷子瞅了眼是信纸,没翻开孙女信件的兴趣,懒洋洋地问道。
盛夏简单地把信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叹息道“爷爷,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脸皮那么厚呢”
苏老爷子觑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说道“那你何不干脆利落地将他们的遮羞布、厚脸皮给扯下来呢你拿你的笔杆子将这些虚伪又无耻的行径曝光出来长篇的效果不如写文章登报来得快。”
话说到最后,苏老爷子给盛夏提了个醒,这些天他没少听到盛利抱怨说盛夏写都快走火入魔了,天天一睁开眼就是忙活着写。
写本少说得一二十万字,一天写不来一万字,一篇最起码要花三个月时间来写。盛夏这小身板熬得起吗
苏老爷子听得多了,他也就放在心上了,十万几十万字的不好写,那就写批判性质的文章啊。
他这孙女吧,外柔内刚,真让她火力全开,笔杆子不比枪杆子差
盛夏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爷爷说的没错,她要用笔杆子将那些家伙虚伪的嘴脸揭露出来,掀开他们的遮羞布让他们所犯的罪行大白于天下,无处掩藏
苏老爷子状似无意的几句话,点醒了盛夏,她暂时将搁置下来,开始写言辞犀利、笔锋锐利的批判文章
盛夏有着多年的写作经验,她写批判文章可谓是信手拈来,极少会遇到什么障碍,经常是唰唰唰半天就能写出来一篇。
主编过来的第二天,盛夏带上她的批判文章去了报社。
“盛夏同志,你怎么来了”主编又惊又喜,他还寻思着过个两天再去找盛夏呢,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盛夏开门见山道“主编,这是我写的文章,您看看能不能用,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我当场就给您改出来。”
主编大喜过望,连忙展开稿子看,跟盛夏之前那篇歌颂人民子弟兵的文章比起来,她拿过来的这篇文章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原先那篇文章写的有多温情,这篇新的文章批判得就有多犀利,字字珠玑,刀刀见血,笔杆子比尖刀更锋利地划开了那些遮羞布。
主编一目十行地将这篇风格完全不相同的文章看完,他的小心肝跳得有点快,咚咚咚,似乎快要跳出胸腔了。
他缓了缓问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