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红难得看到她大哥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这一笑,倒是让自诩“脸皮厚”的盛夏羞红了眼,她再怎么自我武装,脸不听话的红了。
贺建军半真半假地瞪了妹妹几眼,说他去借拖拉机,脚下一滑溜走了。
走出去大老远,贺建军还能听到他那小妹妹清脆的笑声,这小丫头片子咋不知道给她大哥留点面子呢
贺建军开着拖拉机,盛贺两家人一道往县城照相馆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拖拉机是集体财产,之所以借的到主要是得益于胡宗玉,这车的确是他找关系弄来的。
而盛利是向阳村为数不多会开的人,再加上盛家和贺家在商定亲事,要是村里不着急用,也就给盛利拿去用了。
当然,拖拉机不会白给你用,毕竟是公家财产,又是机器,使用过程中会造成一定的损耗。
所以说,柴油费和使用费都是要给的,盛家上交的这些钱会直接交到集体账户里头,到了分红的时候再分到各家各户去。
贺建军发动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
徐广田听说盛贺两家人要去县城照相,难得没在村口蹲着。
因为老人家动了想一道去的心思,但他到底不是盛夏的正经爷爷,再想跟着去也不好意思开这口。
到了县城照相馆,盛利和贺伟是最先进去的,跟照相师傅简单说明他们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拍,确定能拍再询问了价钱。
负责照相的师傅得知盛夏的腿伤着了,搬来一条长板凳,让盛夏和贺建军头挨着头坐着照相。
“男同志再靠近一点,头挨过来,对就是这样了等我数一二三,到三,你们就看过来,记得要笑啊。”
盛夏毕竟是经常上台表演的人,她照相的时候表现得非常自然,照相师傅让她笑,她就勾唇笑,笑容干净又自然,看着特别舒服。
至于贺建军呢,他在跟敌人对战时的确是心理素质过硬,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他对着镜头面容非常僵硬,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照相的师傅一再地跟贺建军说,“笑一个”“再笑一个”,统统没用,他依旧是僵着脸。
盛夏侧头过去看他,跟照相师傅说道“师傅,等一下。我们这是拍结婚照呢,给我一分钟,我会让他笑的。”
照相师傅听到这请求,很痛快地答应了,结婚照啊,一辈子也就拍这一次,多费点心思是正常的。
盛夏拉起贺建军的手,低声问他“建军哥,我们要结婚了,你不高兴吗”
贺建军有点委屈“高兴非常高兴,就是太高兴了,我”反而更加紧张,一紧张脸上就没表情。
听到这绝强的理由,盛夏的嘴角小小地抽搐了一下,她真是拿这人没办法。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盛夏凑过去跟贺建军说“待会儿照相,你就回想我们啾啾的时候,嗯你记得那种心情不”
盛夏这法子真的有用,照相师傅暗暗称奇他没听到他俩说的是什么悄悄话,当然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小两口的私房话。
解决了贺建军这老大难,接下来的拍照进行得很顺利,盛家和贺家各自照一次,接下来再两家一起照。
盛夏全程都是坐在长板凳上,笑容甜美地看着镜头,特别上镜,拍出来的效果很好。
等照完相,照相师傅连连夸盛夏会照相,说她拍照特别自然,特别好看。
贺建军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腰杆子,那是,他看上的姑娘能不好看么
贺伟是个大忙人,贺建邦和贺军红同样是请假过来的,他们父子三人没法多待几天。
来到向阳村的第五天,贺伟又得领着俩孩子回驻地去了。
盛家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贺伟父子三人,再过两天,贺建军也要离开,返回部队去了。
贺建军跟盛利说了他要和盛夏去县城看电影,盛利只是让他们早点回来,别的话就没说了。
县城的电影院,跟后世没法比,来来去去就是那几部老片子。
但贺建军和盛夏这对未婚夫妻,没机会一起看过电影,甭管是什么片子,能坐在一起看就成。
说白了,贺建军这是想跟盛夏单独约会,留下一些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记忆。
有贺建军精心照顾着,盛夏不担心她的伤腿,高高兴兴地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进电影院之前,贺建军特地拐了个弯去供销社买了糖,“夏夏,你待会儿闲着无聊可以含嘴里。”
盛夏瞅了眼某人红红的耳垂,没露出一丝马脚,欢天喜地接过去,往嘴里塞了一颗。
老实说,这年代的糖味道一般般的。
盛夏也就是小时候,没东西吃,嘴特别馋时才会觉得这糖好吃。
现在嘛,盛夏瞅了眼假装目不斜视的男人,如果说跟某个人一起吃糖的话,她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进了电影院,贺建军抱着盛夏找了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