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出门,贺建军在家编竹筐,时不时会看向门口,一心二用之下,编竹筐的速度慢了下来。 李香香躺在床上休养,她自觉身体好了很多,不愿躺在床上。 她是个勤快人,总觉得啥也不干,这日子太难熬。 再者,她老躺在床上不活动身体,没毛病都要熬出毛病来。 她走出来看到瘦弱的小少年翘首看向门口,那眼巴巴的样子和他沉默寡言的形象很不搭,倒也有几分可爱。 李香香慢慢走出来“建军呐,你做了一上午了,快歇会儿。” 贺建军急忙站起来,拍掉手掌上的竹屑“婶子,你咋出来了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热粥去。” 李香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婶子不饿。老躺着不动,我身上的骨头都要出毛病了。” 贺建军又问她“那婶子要不要喝水” 李香香再次笑着拒绝“不用了,夏夏和爱国上哪去了咋这么久不着家” 贺建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了实话“爱国哥和夏夏去刘根叔家还没回来。” 他听到了小花和盛夏的对话,知道他们兄妹俩是去找刘根商量这事,但他们去了那么久不回来,他不由担心起来。 死人谷深处,他曾单枪匹马闯进去过两次,第二次在里头被毒蛇给咬了,要不是幸运地碰到了盛家人,他的小命就没了。 死人谷有多可怕,贺建军真切地见识过了。 当他听到两个小姑娘的对话,得知刘根要带着仨孩子一起进死人谷,他这心七上八下的,总是不放心。 刘根伤了腿,战斗力大大地降低了。 即便是他完好无损,贺建军也担心他一个人看不过来仨孩子。 李香香望着小少年纠结的脸,好奇地问他“建军,你想啥呢你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贺建军不怕盛夏兄妹俩厌恶他打小报告,比起被他们埋怨,他更在意他们的安全。 他决定向李香香求助“婶子,我听到夏夏和小花说他们仨要跟刘根叔一起进死人谷,我进去过,那里太危险了。婶子,等夏夏他们回来,你劝劝他们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香香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诧异,眼神温和地看着他点点头“好。” 贺建军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婶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李香香目光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盛大叔昨儿个去找你刘根叔了,他们商量好了对策,你不用担心。” 贺建军顿时放心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李香香越看他越觉得他是难得的好孩子,心念一动问他“建军,你老在家里编竹筐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这样你跟夏夏他们一起去上学,多认点字,好过以后当睁眼瞎。” 贺建军的眼睛先是一亮,眼里的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婶子,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他不能赖在盛家不走,再过几天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他就该走了。 哪怕他每次只吃三分饱,盛家本就没多少粮食,再加上他一个半大小子,粮食消耗的速度太快了。 更何况李香香病倒了之后,先前盛利攒下来的粮食全卖掉了,还欠了林家好些粮食呢。盛利肩头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李香香算了算日子“建军,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得好好养着。过几天就能收粮食了,我也能下地了,咱们家不缺你那口吃的。” 贺建军可耻地心动了,但这心动的时间很短,他执着地摇摇头“婶子,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我奶她们就该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只要他不吃家里的粮食,久不久能带些吃的回家去,贺老太基本不过问他的事情。 他之所以被打得这么厉害,是因为贺老太听说他将找来的食物给了盛家,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贺建军没否认,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说盛家人救了他,所以他就把吃的都给了盛家。 贺老太训斥了他几句,骂了他之后又骂骂咧咧,当着他的面说盛家的坏话,什么“盛家人不是个好东西,连个孩子的东西都抢”诸如此类的话语。 贺建军听不得贺老太这么污蔑、抹黑盛家人,气不过跟贺老太争执了几句,惹恼了她才会被打成这样。 李香香看他坚持,再想到贺老太的行事作风,叹息一声,不再劝他。 盛夏和哥哥一前一后进家门,看到跟贺建军并排坐的李香香,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道“妈,你怎么出来了” 盛夏三步化作一步,奔到李香香跟前“妈,你快回屋里躺着,爸说了你要多休息,身体才能快点好。” 李香香拉住她的小手,问她“老躺着,我闷得慌。你们俩去哪回来了” 盛夏又劝了几句,到底劝不动李香香,简单说了练武的事情“我和哥哥去小花家了。刘根叔说教我们练武,要求我们以后每天早上提前一个钟起床先到他家练武,然后再和小花一起去学校上学。” 李香香装作不知晓丈夫去拜托刘根,要求俩孩子“练武很苦的,但是你们既然决定练了,那就要坚持下去,不能学了几天就不练。” 盛夏笑眯眯地抱住李香香的胳膊,十分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嗯,刚刚我们扎马步,我和哥哥都坚持了半个钟呢。刘根叔说我们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呢。” 李香香很享受闺女做出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原先的病容因好心情而消失,面庞上多了淡淡的红色,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盛夏睁开眼睛,她很快又闭上了,倏地想起要早起练武,一骨碌爬起来。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盛夏急忙说道“等下,很快就好啦。” 盛夏快速地穿上李香香亲手给她做的布鞋,哒哒地出门“哥,真羡慕你,没留长头发,不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