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萧云澜生前的画像,摸索着向前时,冷不丁会有种被无数双眼睛盯上的错觉。
梁鸿振心跳加速,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隔了一道走廊传来的尖叫声有些失真,但依旧让梁鸿振吓了一跳,他迈向前的腿一顿,膝盖撞上长椅,沉闷的响声回荡在礼堂内。
“他们什么毛病”
见黄叔在黑暗中像野生动物一样亮着姜黄色冷光的眼睛看过来,梁鸿振落不下面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男的叫完女的叫,当自己是尖叫鸡吗”
“嘘。”
黄叔将食指放在唇边,他鼻子动了动,冷冷道“做过孽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当然会阴气缠身,更何况”
“什么”
梁鸿振刚燃起一点兴趣,黄叔“先生”
随着他的叫声,面前突然如同拨开了一层迷雾。
礼堂最前方“哧”一声,亮起了光。
梁鸿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抬起头,看见一张黑白两色的遗像居高临下地悬挂在正中央,两旁的枝状烛台上,数百枝白蜡烛齐齐点燃,摇曳的光照在遗像上,明明是暖色烛光,却莫名令人感到森寒。
“别愣着。”楚辞在前面冲他招手,“让你拿的钉子呢”
“在这里。”
有了光就方便很多,梁鸿振小跑过去,见楚辞踩在放祭品的桌子上,向上一跳,将母亲的遗像摘了下来。
他对梁鸿振道“我们得先找到萧女士都靠你了。”
“我”
时间有限,不等他提出疑问,沈晏“伸手。”
梁鸿振无条件听从他的话。沈晏拿起一直被他好好护在怀里的棺材钉,在梁鸿振食指上扎了一下。
“嘶。”
并不锋利的尖端在灵力的作用下破开一个血口。
“情况有限,梁先生辛苦一下,回去再扎破伤风疫苗吧。”楚辞可能是给员工培训养成习惯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发扬服务精神。
他将自己端在怀里的遗像递过来,在血珠淌下来前让它落在遗像上,如同一滴血泪。
“人在新死后分不清自己的情况,一般都会在生前熟悉的地方徘徊不去,像是遗像、棺材、骨灰盒这种地方都可能留有一丝残魂。”楚辞小声道,生怕惊扰了什么。
血珠落下后并未留在外侧的玻璃表面上,而是一点点消失,如同被遗像吸了进去。
照片中萧云澜黑色的瞳孔中蓦地蒙上一层血光。
这时
“砰”一声,玻璃炸开,锋利的碎片四散,嵌入座椅中留下深深痕迹。
“小心”
楚辞把沈晏往背后一推,大部分玻璃碎片被他和沈晏的灵力挡住,但还有一小部分刺破无形的屏障,袭向他的脸和身体。
身上的一枚平安符突然热了一下。
楚辞“”
沈晏眸色转厉,他身周灵力一荡,橙红色火焰将身边的玻璃碎片全部灼烧成液态。
沈晏伸手握住楚辞的肩膀,让他转过身,却没有扳动。
“怎么了”
“没事,”楚辞捂着脸,感受到一股极深的怨气从地底传来,隐隐同遗像联系起来。
他顺着怨气的方向“我们走吧。”
然而沈晏的动作却意外地强硬。
“让我看一眼。”他道。
“真的没事”楚辞急了,他兔子一样往前跑了两步,却没预料到天清哥哥认真起来力气那么大,居然被他硬是抓住手禁锢在怀里。
沈晏清楚楚辞的实力,原本不觉得他会出事,可小未婚夫之前的反应令他忍不住多了几分担忧。
一向冷静、天塌下来都不会多一个眼神的沈先生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心肝宝贝。
他身上哪怕是划了一个口子,都像心脏主动脉破裂那样惊心动魄、来势汹汹。
“乖,我就看一眼。”沈晏也顾不得场合了,用后背挡住黄叔与梁鸿振的目光,轻柔地抬起楚辞的脸。
他心里已经模拟出许多种糟糕的场景,比如说玻璃碎片划破了小未婚夫的脸,划到他额头,或者碎碴刺入肌肤需要处理。
然而,唯一没料到的是
楚辞的脸毫发无损,但黑眸却急得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张张嘴,因为忍耐眼角泛起红晕,神态在沈晏这个未婚夫看来十分诱人。
然后张口就是一句“咯咯哒。”
沈晏“”
黄叔“”
梁鸿振“”
梁鸿振捅捅黄叔“对鸡有某种执着是你们家的特殊传统吗”
楚辞“闭嘴,不是”
他抱着遗像走向礼堂内的某个角落,恼羞成怒地凶了沈晏一句“我都说不要看了你硬要看。”
“咕咕。”
“”
天塌了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沈先生终于在未婚夫发出第二声鸡叫的时候破了功,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