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毛骨悚然。
地道再下去,地方终于宽敞起来,一路走过去,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地上摆着的,全是五花八门的各种刑具,不知道都是什么用途。
安稚瞄了一眼后,就把斗篷的大兜帽戴在头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再也不往两旁瞧。
刑具没什么可怕的,万一看到个用过刑的人就不好了。
央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地牢里回荡。
“看,这几块铜板和铜柱都可以烙人,能调节大小火候,设计得很精妙,这都是前任苦海之主留给我的。”
安稚完全没敢问那个前任苦海之主后来去哪了。
央漓自己说了,“看到那个池子没有里面装的绿水特殊,掉进去渣都不剩,前任苦海之主打不过我,就自己跳进去自尽了。”
安稚心想真的真是他自己跳进去的
安稚半闭着眼睛,跟着央漓,忽然一头撞在他背上。
不知什么时候,他停下来了。
央漓侧弯下腰,去找安稚的小脸,好不容易才在低垂的大兜帽下找到了。
他的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嚣张得敢威胁主人的小宠物,终于害怕了”
安稚忽然明白了,他进地牢之前说“会很有趣的”,真正的意思不是“她会觉得有趣”,而是“吓到她,他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离得那么近,近得像昨晚和符渊枕同一个枕头时一样,眼前的脸也一样,连安稚都看不出半点分别。
安稚盯着他思索。
上一次见到他,只不过是匆匆一面,并没有那么多想法。
这次跟他说了半天话,还在孽镜宫里逛了一大圈,安稚的一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除了头上的猫耳朵以外,他真的很像符渊,像得有点过分。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也许确实是央漓,是符渊的哥哥,只不过兄弟俩的人形实在太像,几乎长得一样。
这种可能性有,因为两个人的性格确实不同,央漓对安稚的态度也和符渊不太一样。
第二种就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更符合安稚的直觉
说不定他就是符渊。
只不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变了变耳朵和原身的样子。
符渊都能把脸变成“远涪师兄”,猫身变个毛色,想来也未必很难。
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又不太像是假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那他也未免太忙,一个人做着玄苍王,又当着苦海底的尊主,跑来跑去,绝对是真时间管理大师。
“想什么呢”央漓问。
“没想什么。”安稚摘掉头上的大兜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看周围。
还好,刑具虽然不少,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央漓看见她抬头了,带着她继续往前。
又下了一层,这次地道两边都是牢房,像学生宿舍一样一间间排着,每间都关着铁栅门。
不过牢房里并没关着人,全是空的。
安稚正松了一口气,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忽然看到一间牢房里面有人。
借着微弱的烛光,安稚能看到,那人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好像死了一样。
安稚火速闭上眼睛,但是马上又睁开了。
她下意识地轻轻“啊”了一声。
因为她认出这人是谁了
是上次跟着七凉山飞地一起过来的那个西城大学的倒霉男生。
听到她的声音,前面的央漓立刻转过头,他看了一眼安稚,又看看牢房里躺着的男生,“怎么了你认识”
随即自问自答,“也是,你们两个都是人,也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安稚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不过还是探头探脑地往牢房里张望。
央漓索性帮她把牢房门打开,让她进去看个够。
那男生躺在牢房里靠墙的薄板床上,并没有死,胸膛起伏,呼吸平稳,和上次见到时一样,好像是在睡觉。
安稚参观遗体一样围着他看了看,心中充满同情。
她自己都要努力升到八阶,才能用青翳镜离开这个地方,这男生就这么一直睡着,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安稚那天翻过他的手机,知道他有女朋友,有父母,好像还有个奶奶,他这么失踪了,家里人大概要急死。
和她这种没人要的小孩不一样,在那个世界,还有很多人在惦记着他。
而且这里是乾旋大陆,毒瘴重到人类早就灭绝了,他这样在苦海底待下去,估计是撑不了多久吧
“他这么留在苦海底,会死吗”安稚问。
央漓答“地底下毒瘴没那么重,放在这里,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他站在旁边,研究了一会儿安稚的表情,忽然笑了。
“小宠物,我想到不用毒蛊也能要挟你的办法了。”
他抬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