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百里洲直起身,语气冷淡而平稳,“那你为什么要我的电话。”
程菲脸忽的微热,强自镇定,回道“留电话,当然是方便以后联系。”
“你联系我做什么。”
“”她语塞,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百里洲扬起眉峰,忽然没有笑意地笑了“你看上我了”
程菲“”
乌云密闭,风更大,乱七八糟横在天上的电线被吹得乱颤,周围的老树枝叶也沙沙作响。几个坐在平房外头聊天的老头儿老太太吆喝了句“下雨咯”,然后便拎起个子的板凳转身回屋。
雨点子落下来,一滴一滴。
程菲被对方最后一个问题给整个打蒙了,脸红如火心跳飞快,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隐约感觉到有水珠子落在自己头顶。
百里洲又问“是不是”
“”程菲轻轻咬了咬唇,说“如果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呢不行么”
“我不喜欢交朋友。”他淡声答。
“”程菲再次被卡了下,心头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来,冲口而出“那我要就是看上你了呢”
话音落地,整个老街仿佛都静了。
街坊住户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赶回了屋,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也没了影儿,整条街上只听得见嘀嗒嘀嗒逐渐变大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
百里洲抬手摸了下额头,垂着眸,忽然嗤笑出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程菲两颊滚烫,攥在手里的硬币深深陷入掌心。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荒谬事,也很无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阵,百里洲似乎笑够了,抬眸看她,“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那么,”一连几个问题之后,百里洲眉毛高挑起来,歪了歪脑袋,眼神玩儿味冷漠地落在姑娘慌乱失措的绯红脸蛋上,轻声“请问程小姐是看上了我什么”
雨下大了,程菲的头发和衣服已经逐渐打湿,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窘迫。她垂下头,用力咬了咬唇瓣,然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笑笑,说“不好意思,是我冒失了。抱歉啊。”
说完她转过身,淋着雨大步离开。
走出几步后,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嗓音,道“喂。”
“”程菲步子微顿,忍着委屈和气恼头也不回地问“请问还有什么事”
背后不再有回应。
程菲也不等了,吸吸鼻子抱着包就往前走,整个人不到一分钟就淋得半湿。又走了会儿,她抬起手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准备到前面去打滴滴。
忽的,一股大力从背后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程菲一惊,下意识转过头。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一只手拽住她,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把黑色雨伞。那把伞显然是刚买的,刚拆开外包装,商标还悬在伞柄底下晃来晃去。
程菲愣住。
“拿着。现在天气冷,淋雨会生病。”他说。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把伞接了过来。
百里洲把伞给她之后,又低眸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眉心微蹙,静了静,把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外套脱了下来,没说话,直接抖开披在了她肩膀上。
男人转身走了。
他腿很长,没多久就完全消失在雨幕中。
程菲撑着伞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摸了摸搭在肩头的男士外套,一怔,想起那离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用还了。”
一场秋雨持续了约三个小时。
傍晚时分,雨停了,云城市第三高级中学的校门外一片喧闹景象。学生们刚下课,一窝蜂地从学校里出来觅食,为一会儿的晚自习积蓄能量。
一家米线店内。
一张餐桌上摆着一份两份火锅米线,其中一份味道极其刺鼻。餐桌旁边围着站了好些个身着校服的高个儿少年。一众少年中,只有两个是坐在凳子上的。
其中一个坐姿随意,垂着眸,正面无表情地拿筷子嗦米线,身上的校服干干净净规规矩矩。
另一个戴鼻钉染黄毛,穿着十九中校服,瑟瑟发抖地缩在位子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横啊,你他妈继续横啊”突的,一个瘦高少年一巴掌打在黄毛少年后脑勺上,恶狠狠骂道,“城西球场不是跟你姓么谁不喊你一声哥你就一啤酒瓶子招呼谁,你他妈招呼啊”
黄毛少年哭丧脸,说“我错了,哥,我不都跟你道过歉了么,你们到底还想干啥啊”
“咱松哥不都说了,咱不用啤酒瓶子招呼你,咱请你吃好的”瘦高少年指了指另一份火锅米线,道,“吃把汤都喝干净妈的,为了伺候你老子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