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
“先送四少爷去机场。”梅凤年淡声说,“他下周还有一个手术要做,交代家里的厨师,这些天饮食要清淡。”
杜兰特面上的惊讶之色一现即隐,应道“是。”
梅凤年又看向身边的儿子,说“这边的募捐仪式完了还有个晚宴,我明天就回亚城。有什么情况我会让杜兰特第一时间联系你,别着急,安心养病。”
四少爷戴手套的右手微抬起,捂着口罩又咳嗽了两声,缓慢点头。
云城市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
“片子也拍了,心电图也照了,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点擦伤之外,没什么其它问题。”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浏览着各项检查的报告单,而后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几张纸,朝面前军装笔挺的青年笑了下,说“你女朋友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沈寂闻言,冷峻脸色没有一丝变化,淡淡点了下头,接过各项报告单,推门出去。
急诊室外的走廊,忙忙碌碌人来人往,他抬眼瞧,姑娘乖乖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脑门儿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垂着脑袋,脸色怔怔的,似乎正在发呆。
一个牵小孩儿的妇人从另一间急诊室里出来,追在医生后面急切地询问着什么。被妈妈牵着的小男孩儿也就六七岁的年纪,模样乖巧可爱,看见坐在长椅上的漂亮姐姐,调皮的小男孩儿眨了眨眼,忽然伸出小手戳了一下她的膝盖。
姑娘一下回过神,抬眼看向小男孩儿,微愣,然后便从包里翻出一颗棒棒糖递过去,摸摸孩子的脑袋,脸上挂着一个温柔的浅笑
沈寂没有立刻过去。
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在洗手台前,站定,把手上的各类报告单放在台子上,拧开水龙头弯腰洗手。低着眸,唇紧抿,面无表情。
水流哗啦啦冲刷下来,淋在他手上,冰凉刺骨。
两秒后,他关了水,垂着头,两只胳膊微微屈起,撑在大理石台面上,闭眼咬了咬后槽牙。毫无征兆的,两手握拳猛地狠狠往下一砸。
边儿上的男厕大门正好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这大哥冷不丁撞见这景象,吓一跳,好几秒才试探着、战战兢兢挪过去洗手。
沈寂垂着头闭着眼,眉拧成川,半晌不再有任何动作。
路人大哥被刚才一幕吓得心有余悸,加上见这男人穿着军装,气度不凡,不由自主便又偷偷多瞄了好几眼,脚下生风飞快离去。
好半晌,沈寂压下心头的盛怒,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掀开眼皮,神色寡淡地转身出了洗手间。
一路上和数个兴色匆忙的护士病患擦肩而过。
这边,坐在椅子上的温舒唯正在发呆,不知想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医生怎么说”
沈寂屈起一只长腿半蹲在她身前,微弯唇,一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捏她脸蛋儿,语气不自觉便低柔下来,“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好好休息就行。没事,乖。”
“嗯。”温舒唯点点头,心有余悸。之前被吓傻了,这会儿彻底冷静下来,细细一回忆,她只觉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完全湿透,望着他,紧张地说“今天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没准儿我现在都躺太平间里头了。”
攥着雪白小手的大掌一下收拢,狠心掐了把。沈寂沉声,眸色冷进骨子里“温舒唯,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试试”
“”姑娘被吓住,连忙抬起左手捂住嘴,乌黑分明的大眼圆溜溜地望着他,不敢再乱说。
沈寂直勾勾地盯着她,须臾,道“我问你,你说送你花的是个小姑娘,你还记不记得那小小孩儿的长相”
温舒唯蹙眉,回忆几秒钟,点点头,“看着像六七岁可能还要大一些总之肯定不会超过十岁。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上穿的是oita公主裙,红色。”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走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更年轻些,都身着便装身姿挺。
沈寂盯着两人,微微眯了下眼睛,直身站起来。
“你好,解放军同志。”年纪稍长的男青年走到沈寂身前,站定,取出警官证向他展示,神色严肃道“我们是云城市丛云区公安局的,我姓易,大家都喊我老易,这是我搭档小崔。”
沈寂淡点头,“你们好。”
老易沉声说“今天早上在丛云区怀生路三段发生了一起爆炸,我们检查过发生爆炸的垃圾桶,是一束白色百合花。根据周边群众反映,那束花是你们扔进垃圾桶的。这起案件涉及危害公共安全和谋杀,在社会各界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希望你们能全力配合我们调查,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突的一个声音响起来,说“我记得花店的地址。”
闻声,三个男人齐齐转过头。
温舒唯从椅子上站起身。她脸色隐隐还有几分苍白,抿抿唇,道“给我这束花的,是一个花店的小姑娘。我还记得那个花店的地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