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1 / 5)

寒鸦 弱水千流 10220 字 12个月前

chater 04 糖三

噗通, 噗通。

车里开着空调,四面窗户都关得严实,密闭空间内, 温舒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开始加快。那股子心慌意乱, 头脑发热,连带着手掌心都出汗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她眼睛微微瞪大, 看着身旁的沈寂, 一时没接话。

沈寂单手捏着草莓蛋糕的一头把东西递过来, 见她呆呆不动,挑了下眉“不喜欢这个口味”

“不是。谢谢。”温舒唯回过神, 有些机械化地伸手接过那块蛋糕,低头, 静默,捏住蛋糕包装壳的细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紧到骨节处泛起青白, “你”

姑娘话到嘴边似乎犹豫, 又顿住, 半晌不继续下文。

沈寂垂着眼睛看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温舒唯整个人刚好笼在光里, 唇轻咬, 脑袋几乎埋进胸口。一张小脸儿红红的,连白嫩可爱的耳垂都泛起娇媚动人的浅粉色。

晨光熹微柔和,沈寂盯着她的侧颜,轮廓温柔, 光洁无暇, 浓密额睫毛随她眼帘开合的动作扇啊扇,羽毛似的, 撩拨得他心里发痒。

沈寂直勾勾地瞧了她好一会儿,脸色平静,出声,嗓音低得有点发哑。他道“想说什么。”

这回,温舒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稍显圆润的脸蛋儿小金鱼似的鼓了鼓,随后,仿佛是下定极大决心般转过脑袋,抬眼看向他,眸子乌黑分明,让光一照,仿佛蒙着一层与生俱来的楚楚薄雾。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交汇。

温舒唯沉吟片刻,道“沈寂。”

不是沈队,不是沈同学,而是直呼他全名。莫名便带上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

沈寂眸色骤深几分,“嗯。”

“你是不是,”她嗫嚅着,拿蛋糕的两只手掌心湿湿的,无意识地被汗浸透。不确定地轻声开口,试探道“对我有点儿意思”

温舒唯自幼便不是一个向往“爱情”的人。

事实上,她自懂事开始,便不对“爱情”二字抱任何幻想。

在温舒唯十岁那年,她的母亲何萍与父亲温继伦便因感情破裂离异,两人争夺财产,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为此还闹上了法庭,成了两边家族茶余饭后的笑柄。最终,离婚闹剧随着法院的一纸判决书宣告收场,昔日携手比肩、宣誓要共度余生荣辱与共的恩爱夫妻成了仇敌,老死不相往来,不久后便各自重组家庭,开始创造新的幸福生活。

温舒唯则成了这场失败婚姻的遗孤。

多年来,温继伦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与何萍对她纯属义务性的抚养,让温舒唯的童年笼罩在一片巨大阴霾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还有姥姥姥爷。

两个老人温柔无私的关爱呵护,弥补了温舒唯丢失的父爱和残缺的母爱,使得她拥有健全正常的人格,乐观开朗的性格,没有走上什么邪门歪路。

但,这已经是姥姥姥姥也能为这个孩子做的极致。他们填补了少年时的温舒唯对“爱与亲情”的渴望,却扭转不了她对“爱情和婚姻”的失望。

十六七岁时,学校里的少年少女们都处于躁动的青春期,懵懵懂懂,对容貌出众、成绩优异,或是性格另类的异性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好奇和冲动。幻想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唯独温舒唯是个例外。

那时,程菲笑话她太过迟钝,说她脑子里少根筋,是块木头,所以才会对各色各样的帅哥美男无感。

温舒唯每回都只笑笑,由着好友揶揄打趣。

事实上,只有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迟钝,而是她提前很多很多年,便看透了所谓“爱情”的本质――情爱一词,源于男女之间产生的性冲动和各自分泌的荷尔蒙,当这些激素和冲动消退,再浓烈浪漫的爱情也会变成柴米油盐。

就像安徒生和格林写的那些童话,所有爱情故事的美好结局,都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至于公主和王子婚后的一地鸡毛,鲜为人知。

温舒唯生在寒冬腊月,翻年就满二十七,人生短短数十年,转眼过去三分之一,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姥姥替她整夜忧愁,温母也时不时就会旁敲侧击,示意她开始物色结婚对象,甚至连好友们都操心起了她的个人问题。温舒唯却一点也不着急。

在她心里,“男人”能给女人带来的安全感,远不及“万贯家财”。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至于谈恋爱,原谅温舒唯着实是没什么兴趣。

不着急,不需要,不感兴趣,自然也就大大咧咧不上心。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一切寻常的清晨,她却难得地为所谓的情感问题产生了那么一丁点苦恼――这位光辉伟大救苦救难的人民子弟兵,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寻常。

温舒唯觉得,结合沈寂前前后后对她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有点儿喜欢她,那就是他脑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