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以反抗。
言辞只觉浑身血液沸腾一样,满脑子都是愤怒,却见时玉龄在桌上轻轻放下一张支票。
数额一千万。
“做到的话,等到他结婚后,你就可以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
最后四个字,就像是一种诱惑。
是她梦寐以求,从进时家这个门就许下的愿望。
早上。
言辞和往常一样,再度出现在时参的房间门口。
她以为自己起的时间够早了,没想到他更早,外面的天蒙蒙亮便已经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大少爷。”她走过去,和往常差不多的声调。
紧接着,她把药放下。
按照惯例,她应该等他喝完再走。
之前因为他长时间拒绝喝药,时玉龄对于言辞的惩罚制度已经改掉,她也不需要苦苦求着他吃药,为了保险起见,偶尔会在旁边看着。
时参手里拿着一支笔,慢条斯理地转玩着,问得也随意“你碰我的模型了吗。”
“什么模型”
“一艘玩具船。”
“没有。”
“不值钱,你碰了也没事。”
“我说没有。”她语气加重后,突然想到时玉龄说的话,于是改了个示弱的语调,“别说模型了,你这屋的地板我都不敢碰。”
她说她没碰。
那时玉龄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时参慢慢收拢指尖的力道,握在掌心的笔,受到力道积压,发出轻微的动静。
言辞并没有发现异常,叮嘱道“大少爷,你该吃药了。”
“你放下就行。”
“可是我担心你不吃。”她迟疑,“老保姆昨天还骂我”
“骂你什么。”
“骂我照顾不好你。”言辞无所谓笑了笑,“说实话我确实没把你照顾好,经常把药送来后就走了,所以今天我应该看着你把它喝完。”
“真想
照顾的话。”时参轻描淡写,“帮我把它喝了。”
“为什么”
“只是补药。”
送来的药大部分都是补身体的重要。
对身体健康可能有帮助,但对他目前的病来说,并没有直接的作用。
“就算如此,也是为你好的,你身体那么虚,还时不时的出血。”言辞坚持道,“适当补一补不挺好的吗。”
“你喝试试。”
“我”言辞看向那碗药。
这是他专用的碗。
她用的话不合适吧。
“那我要是帮你喝了,有什么奖励吗。”她问道。
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任务领奖励,习惯这种模式的她,做每件事情之前习以为常地这么问。
已经深知她掉钱眼里的时参见怪不惊,淡淡道“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不要钱。”她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希望你一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缄默。
“要是答应我的话就喝了啊”言辞还是端起他的碗。
刺鼻浓重的中药味,让她作呕。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
原来真的很难喝。
又涩又苦。
喝完后,整个人仿佛都升天似的。
言辞又有些同情他了,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应该很难受吧。
大少爷的生活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好。
看她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时参淡淡地道“知道难喝了吧,下次不要送了。”
“就算我不送,别人也会送的。”她耸肩,“我顶多能帮你分担一点。哦对了,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
要一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说起来容易。
对他来说,倒是件难事。
控制好情绪已经是他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不过时参还是答应下来了。
言辞端着碗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他的问话“为什么你这次要的奖励不是钱。”
“有问题吗。”
“没有。”他说,“单纯好奇。”
她回以灿烂的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希望大少爷开心一点。”
少女的笑过于明媚,让人好久移不开视线,是真是假,也不需要去深究了。
傍晚。
时参的车等在校外。
人潮汹涌,学生家长挤成一团。
透过车窗,时参看见自己
要等的女孩。
她手里拿着笔。
脸上带着笑。
和她一起同行的是一个男同学。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欢快的气氛连隔着马路边的他都能感觉得到。
等他们经过的时候,车门开了。
时参抓住言辞的胳膊,神色散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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