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治疗身体的药都找好了,至于肌肉松弛剂,这个长期注射”
管家说到这儿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料到陡然对上了宁从骤微微偏过的侧容。
青年下颌弧线优美,一双眼睛原本也生的极为好看,可这样一张矜然温和的面容却如今却只让人胆寒。
他心中微怔,没注意到宁从骤一瞬间淡下来的面容。
“我心中有数。”
这一句声音有些淡。管家连忙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去。
索性宁从骤最后并没有为难他,只是挥手示意他离开。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宁从骤放下洒水壶,过了会儿,又重新拿了起来。水滴顺着枝叶没入,原本干燥的花盆被湿润的泥土缠缚,一点一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亮色。
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将留在枝头的残花也吹落了下来,瞬间被泥土覆盖。原本清新的盆栽就像是吃人的野兽一样映着男人过分沉峻的面容,显得既残忍,又温柔。
时针走到下午六点,微微响了一声。宁从骤抿了抿唇,忽然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他的花朵也该醒了。
距离上次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怜身上那条染血的白色裙子换成了一条纯色的睡裙。柔软的面料包裹着身体,温怜垂眸坐在床上,莫名显示出几分世事外的温柔。
系统的本性让她无论怎样,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都不会褪去,也永远不会对着宁从骤恶言相向。
即使温怜这几天一直被关在书房里。
宁从骤并不经常来看她可是却总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喝药时有没有吃糖,晚上睡觉会不会觉得热。
一切的一切。
这里就像是为她打造的一个舒适圈。只要她想什么都会有。甚至,只要随意一个念头,那些东西就会被人立刻改变。
安逸,奢靡,又私密。
可唯独没有自由。
索性温怜并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她能够独自在休眠舱呆五年,现在当然也能够在宁从骤给的陷阱里做到坦然。
她此刻早已经想明白阿骤为什么要这样。
那天青年的话一句句回响在耳边,温怜心中顿了顿,这才知道那次的欺骗给他带来的伤害。
他在恨自己。
温怜知道宁从骤在等她的一句解释。等她告诉他,为什么会和宁咎在一起,又为什么会愿意为他受伤。
可这个问题却是温怜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上来的。
她知道不能再撒谎了,可真相也不能说出来。
这也是她这几天一直沉默的原因。
索性在重新组合世界的时候感激值已经存档了,在新的世界里,之前的数值是不会掉的。温怜也不担心自己再次掉感激值。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然后再说服宁从骤放自己离开去救女主。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温怜也冷静了下来。
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被关起来的讶异外,她一切都表现的十分自然,好像现在的囚笼毫不存在。
少女的眼中没有愤恨,也没有委屈,可惜宁从骤却看不见。
在听见门锁响动后,温怜抿了抿唇,慢慢坐起了身。她身体还没有好,行动也困难。在宁从骤进来后,眸光微微顿了顿。
“今天厨房炖了些汤,味道还不错。”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语调平淡。
除了那一次在她直言要去孤儿院时表露过激烈情绪外,宁从骤这段日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矜贵,自持。
他将饭打开递给温怜,以为面对囚禁她的人,温怜会生气,可是少女却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汤。
宁从骤虽然有丝讶异,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眉眼微微柔和了些,下一秒在收回手时却听见温怜开口:“对不起。”
寂静的空间里,那一声格外清晰。
原本换算平和的氛围被打破,宁从骤神色顿住,情绪慢慢阴沉了下来。过了很久,才平静开口:
“对不起什么”
口中的苦涩似乎已经熟悉了,温怜没有看那枚可乐糖,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犹疑,还是开口道:“对不起,我我和宁咎的事。”
温怜知道宁从骤也许是误会自己喜欢宁咎,可因为无法透露任务的缘故,她如今也只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温怜只希望,看在自己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能做出一些弥补。
“我骗了你。”
她终于承认了这件事,宁从骤却没有一丝放松。
在听见宁咎名字的时候,他面上情绪愈加可怖。那丝平静下隐隐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温怜心中顿了顿。
“阿怜终于愿意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了吗”他嗓音沙哑,慢慢开口。
可温怜沉默了很久,又只是又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