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人,何况姜月章还笼罩着“大师兄”、“太微剑”的光环。
所以她那时候才那么委屈。她明明刚刚才对他有了好感,他却不肯听她解释,顾自走了。
好吧,算她活该。就算她不知情,但她毕竟是用了不该用的剑。
裴沐揉揉眼睛,爬起来,硬邦邦地问韩师叔“好,我认罚,去哪儿领罚”
韩师叔却也愣了一下,纳罕道“怎么,你不知道”
底下有人喊“韩师叔,这小子是新来的,是曹师叔新收的亲传弟子。”
“新来的曹师弟的弟子”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韩师叔又愣了愣,挠挠头。
突然,他脸色一变,弯腰看着裴沐,紧张地问“小娃娃,你是不是没有看过门规,也没领到练习用的木剑”
裴沐一声不吭,只是点了一下头。她扭开脸,觉得这个韩师叔讨厌极了。
韩师叔变得更紧张了,还着急起来“哎呀坏了坏了,搞乌龙了,要是被曹师弟知道”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韩师兄,我已经知道了。”
裴沐一下子看过去“师父”
那一年,她的师父仍是清雅俊秀的青年,即便板着脸,也一点不显得凶。裴沐直接从台上跳下去,三两步冲过去,扑到师父怀里。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师、师父,我,我没想作弊”她努力憋住眼泪,可惜没憋住,声音变得抽抽噎噎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不能用”
她到底憋不住,大哭起来“我真的不想给师父丢脸的”
那时候她难过得不得了,一半因为被误会的憋屈,一半是伤心自己给师父丢脸了。母亲去世后,师父就是对她最好的人,她怎么能给师父丢脸不小心也不行。她真生气自己。
师父一下子也慌了,急急忙忙拍她的背,一叠声道“都是师父不好,是师父不好,师父应该再把这木剑做得更特别一些阿沐你看啊,这附魔法剑和普通练习木剑相比,只有这里的纹路不太一样,其余都一模一样,不怪你认不出,啊你看那个姜月章不也没认出来嘛哎呀别哭了”
韩师叔臊眉耷眼地站在一旁,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台底下的弟子们又相互看看,一些人走了,一些人别别扭扭走上来,粗声粗气安慰她。
他们说什么“男孩子哭什么”、“不就是个误会吗”、“其实你一个新来的还是挺有血气的”之类的话。
裴沐红着眼眶瞪他们。她想说还不是你们的错,但又觉得自己也很嚣张,什么都怪别人是件很没道理的事。
结果,她在学剑堂的第一天闹出来的事情,后面反而变成了一个大家津津乐道的笑话。当初在下面拱火的讨厌鬼,有不少人跟她相看两相厌,却也有不少人跟她不打不相识,后来交情还十分不错。
那位很恐怖的韩师叔,其实最害怕她师父,听说是从小都被这个师弟剑术碾压,有了心理阴影。但韩师叔其实心胸豁达,对师父是甘拜下风,对她也很照顾,还会偷偷给她开小灶对,韩师叔是管厨房的,做得一手好菜,铁锅颠得尤其好。
那天,裴沐牵着师父的手去了学剑堂,又牵着师父的手,从学剑堂回家。
路上,师父问她“还哭不哭鼻子了你这丫这孩子,要当剑修,以后要吃的苦头还多着呢。”
夕阳西下里,裴沐已经完全好了,还很后悔白天忍不住哭了鼻子。她嘟哝说“我不怕吃苦,以后也不哭鼻子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裴沐赌气地说,“我也不喜欢大师兄了哼,我才不认他做大师兄,师父你等着,以后我学好了剑,我一定把他挑翻下马,我来当藏花书院的大师兄”
师父大笑“你还喜欢姜月章你这个小孩子”
裴沐被笑得脸红,气哼哼说“过家家,过家家嘛已经不玩了,师父别笑了”
小不错,孩子很容易喜欢漂亮、厉害、比自己大一点的同龄人。姜月章样样都符合。但是,这种憧憬式的喜欢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式的情感罢了。
过了之后,裴沐就再也没有想过这回事。
其实十岁那年的误会事件过后,他好像有给她道过歉吧,不过就算有,肯定也只是随口一说,不然她不会忘记。
记忆里和姜月章有关的,更多都是他肃冷的姿态、清冷的举止。他总是独来独往,因为剑光天生就是孤寒的存在;即便被众人簇拥,他也只是自己,是那柄无数人敬仰的、宁折不弯的太微剑。
他也是裴沐心中认定的最大对手。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她心里一直很想追上他,最好把“藏花书院大师兄”的名头抢过来。
在藏花书院待的十四年中,她经常对姜月章下战书,而他总是应战,从没推脱过。
旁人曾有不服气,拉着裴沐诉苦,说自己挑战大师兄,大师兄眼风都不给一个,更别说应战了,怎么裴沐次次都能找到他,有时候还是大师兄主动发起挑战
裴沐就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