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大清声音了,太子殿下方才说什么”
啷――
一众兵卫,尽皆拔刀。
他们身后,士族官员们全都紧紧盯着这一头,却无一人敢站起来。
――因为他们背后,有更多声利刃出鞘的清鸣。
宫人、伶人也都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抖个不停。
这时候,姜五娘深吸一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宇文恺身前,又重新坐下,神色已是恢复平静“宇文大人不必如此,我来就是。”
宇文恺盯她片刻,才一笑“这便是了,听话好,本将军喝一杯,你也喝一杯。”
说罢,便仰头灌下一杯酒。
姜五娘咬唇片刻,也仰头饮下一杯。
宇文恺注意到,她手指略略颤抖,显然心中并不如面上平静。他心中更舒服了些,得意地想就知道这些士族只会装模作样,其实骨头都是软的
接下来,就是饮酒不停。
姜五娘不胜酒力,已是摇摇欲坠。
宇文恺喝得有滋有味,心思已经移开了。羞辱这女人不过顺手为之,他今天主要目的还在太子身上。
“殿下。”
这虎背熊腰、浑身凶煞的男人,摇着酒壶,状似不经意道“我听说,那天子剑就在宫里不如拿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太子捏着筷子,动作停在半空。他面前案席几乎没动,一副隐忍的难受样子,现在一听这话,他终于维持不住镇定的假象,脸色白了。
“宇、宇文大人,”他竟是轻微结巴了一下,神色有些惊惶,“你不会也信了那传言吧那实在是无稽之言,父皇从未跟我说,有什么天子剑”
宇文恺自是不信,只又抬头喝了杯酒。
他嘿嘿一笑“殿下不知道,不代表陛下不知道。我很多事也不会跟我那儿子讲――不成器的东西嘛不如我们一同去问问陛下,不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喝酒。
他的头盔放在一旁,每次仰头,都露出脆弱的咽喉。
姜五娘已经是满面红晕,支在一旁,却还被宇文恺不时逼着喝一杯。
太子殿下望着这一幕。
他双手紧握,屈辱怨恨之色一闪而过。
宇文恺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他知道太子本就是装出来的淡然,乳臭未干的小东西嘛――装得不到位才正常。
“父皇他龙体欠安”
宇文恺立即打断,不满道“我们就去问一声,陛下能如何几句话的事还是说”
他仰头再喝一杯酒,咽喉又露出一次。
“还是说,其实陛下被人囚禁,根本不得自由”
他眯起眼,意有所指“太子殿下是不是很想早点坐上那把椅子”
太子吓了一跳,气怒道“宇文大人不可胡言”
“那就让我去看看陛下”宇文恺森然道,“否则――我就要清君侧了”
清君侧――
他还敢说,清君侧
他能怎么清君侧
是了,将今日殿上不服之人都杀了,对外宣布清君侧,主谋还是太子,不就是了
要是再给他拿到天子剑,那不正好自己当个正统
一瞬间,人们脑子里不约而同滑过这一系列结论。
太子殿下也像被骇住了。
他呆呆片刻,汗如雨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最轻松的人,反而是喝醉了的姜五娘。
她脸色酡红、目光迷离,动作摇摇晃晃,显然已是醉得厉害。
她还抓着空酒壶,胡乱在半空晃“酒倒一杯宇文恺,你怎么敢让我为了殿下”
宇文恺耳里飘进这些醉酒人的胡言乱语,不屑一笑,漫不经心仰头喝酒,心里还想这就不行了,真是
真是什么
来不及想了。
因为剑光太快。
剑光太快,也太亮;雪白的一抹,生生刺进人眼底,像要将一切都斩于剑下。
刹那之间,他的亲兵没反应过来,外头的精兵也没反应过来。他眼里还映着太子那惨白僵滞的神情,还有――
――没有了。
铺天盖地,全是剑光。
元婴后期还是剑修
琅琊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元婴后期的剑修
宇文恺双目暴睁
他大喝一声“你敢――”
余音犹在回荡,
眼前却已是血液飞溅――他自己的血。
但是,宇文恺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大将军。不,他在成为大将军之前,还是身经百战的小兵、身经百战的队长、身经百战的统领。
生死之间,他是绝对的掌控者。
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恺捂着被割开的喉咙,猛地将身体往后一扯,再拽着退路上最近的一人,狠狠掼了过去
一退,再退。
剑光破开那空中的身躯,却被甲胄阻挡了很短的刹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