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比汤婆子要暖和多了。
思及此,虞锦匆忙道“王爷明早离开时,小心避开我阿兄。”
沈却抬了抬眉,想到白日里虞时也拦他的样子,轻笑地应了声好。
虞锦其实并非是个囿于规矩之人,许是生来便养得过于恣意,她自幼便是想要甚说甚,对于喜爱之物,向来少了几分矜持,是以现在也不过是自我谴责几句,便又安了心。
她似是想到什么,仰头说“王爷前几日给我捎了信。”
沈却睁眼,在她头顶“嗯”了声,就见小姑娘往上蹬了蹬,轻声道“王爷可记得信里说了什么”
“是要考我”
虞锦看着近在咫尺的下颔,说“信里最后一句,提了什么”
黑暗里的视线相接,她的眼眸依旧亮如星子,沈却轻而易举地能从那双瞳孔里觉出女儿家的期待与欢悦。
其实正如周裘说的那样,姑娘家都喜欢酸绉绉的东西,虞锦不例外,小公主也不例外,只是曾经的沈离征给她时间太少了,以至于,给她的也太少了。
沈却停顿一响,如她所愿地在她耳侧低语了几个字,随后才慢慢道“虞锦,我很高兴。”
“很高兴,你来看我。”
闻言,虞锦眨了眨眼,嘴角因克制而轻轻抖了两下,道“王爷这便有些自作多情了,我是怕我阿兄途中无聊,特意陪他前来的,如何就成唔”
烛火摇曳,屋里响起两道延续许久的轻喘。
冬日的天灰蒙蒙,霜雪又降,似是比昨日又冷了几分。
许是夜里太冷,虞锦一个劲往男人怀里钻,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沈却碰了碰她的手和脚,确认是暖和的之后,轻声下榻,穿戴齐整,方才推门出去。
“吱呀”一声,门扉上便抖落一地雪水。
他一脚堪堪迈出去,忽而顿住,就见周裘抱着一床毯子愣在廊下,脸色复杂到几近有些扭曲。
沈却只顿了一瞬,便神色如常道“有事”
周裘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内人给虞姑娘备了早食,又从箱底里翻出条毯子,周某正有事请教虞公子,这顺、顺路这”
沈却从他怀里接过毯子,说“早食温着,她还没醒。”
“好、好好”
周刺史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路上还叫积雪绊了一跤,狼狈地扶了扶头顶的官帽,回到屋里时,急得打了好几个转,锤着拳头叹息道“这南祁王竟是个好色之人”
虞锦尚不知发生何事,朦朦胧胧清醒后,发觉被褥上压着一件厚实的毯子,知晓是刺史夫人好心,用了早膳便去主院聊表谢意。
恰逢周裘与沈却和虞时也从杏岭山脚回来,正行至廊下,虞锦规矩地朝他福了一礼。
周裘忙扶了扶她“虞姑娘不必见外。”
虞锦笑笑,她同这位周刺史倒是没有多少交情,故而很快便要告退,但周裘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他思来想去,虞家这位宝贝千金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王爷既已有正妃,她又怎能委身做妾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这虞姑娘消息比他还闭塞根本不知王爷已娶妻一事
他本着一颗救人于水火的心,旁敲侧击地提醒道“诶呀,不知虞姑娘与南祁王妃可相熟”
虞锦眉梢一挑,南祁王妃
见她如此神情,周裘便确定了虞锦当真不知南祁王已娶妻,忙说“本官上回无意撞见王爷拿着王妃所赠药囊睹物思人,且王爷还说,王妃是个温婉贤淑的才女嘞本官实在好奇,这是如何天仙一般的人物,能让王爷这般牵肠挂肚呢”
虞锦愣了愣,迟疑道“他说王妃是个温婉贤淑的才女”
“可不嘛”周裘点头。
虞锦笑起来,说“周刺史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瞧着比昨儿又年轻了十来岁呢”
周裘鲜少被人夸奖,不由便高兴起来,虞锦走后他乐呵呵垂头打量自己一眼,忽地一顿,可他昨儿不也穿着这身么
晌午,日头高悬,挂在树梢的雪有化开的趋势。
虞时也提着虞锦来堂厅用膳,瞧沈却在此,喉间不由发出一声落井下石的讥笑,气定神闲地往凳子上一坐,朝虞锦道“愣着做什么,就算你瞧有些人碍眼,身子也是自己的,坐下用膳。”
虞锦念及周裘那句“温婉贤淑的才女”,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偷偷往沈却那儿看了两眼,男人轻轻挑眉,给她递了一碗热汤。
虞时也只当沈却在哄人,并未多想,兀自沉浸在自家妹妹终于看破这男人的虚伪无情的喜悦中。
然,却见虞锦手里的勺子忽然矫情地落进碗里,说“烫。”
虞时也帮腔说“烫就别喝,吃这个。”他给虞锦夹了片竹笋。
虞锦将手缩进袖口,嘟囔说“手冷,不想动。”
虞时也疑惑地看她一眼,这是在演哪一出
正此时,就见沈却捧过她手边的碗盏,捏着瓷勺搅了搅,说“冷就别动,张嘴。”
虞锦正是此意,于是只稍稍顿了顿,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