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那个人是她吗。
可她若不是沈家三姑娘吗,那她是谁
姬长云扬起一抹实在勉强的笑,道“姑娘的绢帕样式很别致,倒是少见的精巧。”
虞锦笑说“闲来无事胡做的,姬大夫若是喜欢,我改日绣个新给你。”
姬长云应好,随即慌慌张张地背着药匣离开。
虞锦蹙了下眉头,疑惑地瞥了眼藕色绢帕。
楚澜一路勒紧缰绳骑马狂奔至府邸。
方才听到消息她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手里甚至还拽着练武时用的长鞭,从侧门迈进,与候在此处的丫鬟道“什么三姑娘哪来的三姑娘我何时多了个小姨”
湘水是楚澜的贴身侍婢,随她往来上京,自是比王府里一般丫鬟要了解沈家内情。
她道“奴婢在正门远远听她喊了王爷一声阿兄,落雁那丫头方才去后厨要红糖水,也是一口一个三姑娘,噢还有,白叔命人拾掇拾星阁,话里话外亦是三姑娘。”
楚澜傻眼。
这
她的好祖父生前难不成是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女
那得多难堪啊
楚澜脚下生风,一路赶至琅苑,急得门都忘了敲,直推门进了书房。
“小舅舅那个三、三我小姨,”楚澜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恰当的称呼,继而说“是外祖父的女儿外祖父不是只有我母亲一个闺女么”
话音落地,书房内静了一瞬。
就连白管家都讪讪垂下了头,这老王爷若是听了表姑娘的话,怕是得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哟。
沈却扫了她一眼,稳声道“她不是。”
楚澜一颗心落定,抚了抚心口道“那她是什么人舅舅带她回府作甚为何大家都称她作三姑娘”
沈却突然觉得她聒噪得很,他不耐道“白叔。”
“欸。”
白管家熟稔地应下话,将那段被继母逼亲逃婚、失忆错认兄长的话本一样的剧情转而对楚澜复述了一通。
楚澜懵住,随即捏紧手中的长鞭,恨恨道“简直过分若是叫我见到那劳什子继母,定要抽得她皮开肉绽、跪地求饶”
沈却抬眼,声色淡淡道“劳什么”
楚澜蓦地捂住嘴。
沈却道“我让你练武,没叫你学那些脏话,规矩呢”
楚澜不敢顶嘴,她自幼便很怵沈却,只好闷头不说话。
半响又问“可舅舅你怎的就这样将她带回府了你何时”那样好心了
沈却压在公文上的手指微屈,只说了一句“元言之给她诊的脉。”
听着就像是是元言之非要将人带回来,他懒得管。
如此解释,楚澜又能理解了。
元钰清那个人尽招烂桃花,还同情心泛滥,小舅舅对她管教甚严,但对元钰清倒是纵容得很,哼
楚澜声音弱弱道“那我不必喊她小姨吧”
沈却眼尾抽搐,没搭理她,只往椅背上一靠,无波无澜道“听说你闹了都尉府”
楚澜杏眸瞪大,蹙眉看白管家“老白”
白管家抚须,眯眼笑着偏头不去看她,
沈却看她,道“没大没小,两日内,把你的女戒抄三十遍,送去都尉府门外朗诵一遍。”
楚澜还要说话,就听他冷冰冰道“楚澜,我给你脸了”
楚澜立马噤了声。
书房之外,虞锦端着消暑茶挑了挑眉。楚澜,沈家表姑娘,南祁王的亲外甥女,算是王府除沈却以外,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她抬手叩了叩门,推门进去,与那位楚表姑娘打了个照面。
楚澜生得美,但与那些世家贵女的美大不相同,她一身青色窄袖劲装,手里还握着黑色长鞭,许是自幼耳濡目染,她身上流露着不失顽劣的英气。
若是仔细打扮,不比上京那些自诩貌美的女子差。
此刻她眼珠子瞪得有些直,好一个元钰清,捡都能捡个模样这样上乘的美人。
她上下打量虞锦,见她身姿端正,走起路来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那双芊芊玉指没有半点茧子,比她的手好看太多,怎么瞧,从前也是个吃穿不愁、受人疼爱的大小姐。
四目相望,二人心思各异。
虞锦朝她微微颔首,走向沈却,将消暑茶递上,说“阿兄舟车劳顿,喝口茶解解热。”
乍一听这称呼,楚澜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见自家小舅舅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却抬眼,看她脸色好多了,便未多言。
虞锦停顿一下,说“阿兄,我初来此处,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让楚澜陪我四处走走,你说好不好”
楚澜猛一抬头,想到那三十遍的女戒,忙点头道“我很愿意陪小姨四处走走,我对此处可熟了”
沈却还能不知道楚澜在打什么主意,扯了下嘴角道“让沉溪落雁陪你去。”
虞锦低落地应了声好,说“也没什么,我初来乍到,又谁也不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