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修改)(1 / 2)

惊雀 荔枝很甜 4625 字 11个月前

惊雀03

小室里,松香袅袅,寂然无声。

元钰清坐在杌子上,眉心拧成了个“川”字,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虞锦。

虞锦敛容屏气,搭在被褥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

元钰清正色道“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虞锦小心翼翼地朝他摇了摇头。

元钰清又问“那可还记得昏迷之前的事”

虞锦沉思片刻,只小小声说“我只记得我好似是来寻我阿兄的。”

元钰清闻言眼神一亮,那也不算是全然记不得,他赶忙问“令兄姓甚名谁”

四目相接,虞锦认真想了一会儿,便抬手抚上额头,泫泪欲泣,道“我想不起来,头,头好疼”

元钰清心一沉,望向她缠着细布的脑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对面的人哽咽摇头。

元钰清无言,心事重重地站起身,这下麻烦大了,自古以来失忆之症最是难治,饶是他再博学,眼下也没有法子可解这症状。

他重重一叹,只吩咐两个丫鬟道“照顾好虞姑娘。”

说罢,他推门出去。

朝侍卫道“王爷去哪了”

“回元先生,王爷一早便去了军营。”

军营。

算算路程,今夜能回。

水雾弥漫,热气腾腾。

连日的惊心动魄令人疲倦不安,虞锦闭眼坐在浴桶里,只觉得骨头和血都活过来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南祁王。

沈却。

传闻中此人并非是个热心肠的,不像是能随手救一个弱女子的大善人。

他为何出手相救

虞锦从前从不过问父亲和阿兄政务上的事,思忖片刻,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无论是什么缘由,这棵救命稻草她势必要紧紧抓住不放。

思及此,虞锦睁开眼。

恰撞上两双同情悲悯的眸子。

她稍稍一怔,心虚道“我头已经不疼了,你们不必太过担忧。”

沉溪与落雁连忙敛神,生怕雪上加霜,也不敢再在虞锦面前叹气。

虞锦鞠了一捧热水淋在肩颈,打探道“那元先生,并非只是郎中”

沉溪道“元先生是府里的幕僚,擅谋擅医,且与王爷相识多年,情谊非浅,并非只是寻常郎中,说起来,半个主子也算得。”

这样

怪不得虞锦看那人气度不凡。

她轻轻“哦”了声,顺着沉溪的话问道“那王爷平日也住于此”

沉溪应了是。

虞锦摸着下颔若有所思,她抬头望了眼紧闭的楹窗,从缝隙中窥得天色,这是要酉时了。

是用晚膳的时辰。

想到后头的大戏,虞锦顿时没了沐浴的雅致。

平素里沐浴要耗时一个时辰的人,潦草起了身。

画舫上并没有她合身的衣裳,沉溪暂且递上了一套红边白裙的侍女衣裙。

待简单梳妆后,虞锦便候着晚膳。

然,等了又等,直至自己的桌案上布好了膳食,也没见窗外的甲板上有什么人出现。

虞锦蹙眉,心上横生一股焦虑。

但面上却不能显,她垂目夹了个虾丸。

半响,虞锦仰头道“你们不必在此候着,眼下是用膳的时候,莫要因我耽误了侍候王爷。”

落雁笑说“姑娘宽心,王爷还没回呢。”

果然。

虞锦略感失落。

黄昏的余晖散落,又消失,天边的朝霞被沉云所替,清澈的湖泊倒映出斑斓,直到天一寸一寸黑下来。

盼星星盼月亮,虞锦总算把南祁王盼回来。

透过楹窗看,来人着暗色,隐于夜色中看不清其模样。

但生于长于高门显贵,虞锦一眼便能分辨出人和人的不同,真正位高权重之人,举手投足间都是矜傲。

比如她父亲,也比如她阿兄。

虞锦深吸一口气,提裙推门而出。

脚还没迈上甲板,便被侍卫一手拦住。

虞锦温声道“怎么了”

对着这样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这样细细弱弱的嗓音,饶是面如冷铁的侍卫也不禁柔了声,道“虞姑娘,此处不可随意乱闯。”

她抿唇,神色还带着两分委屈,道“我来寻我阿兄。”

这话一落,倒是将侍卫整懵了。

他往甲板木桌处瞥了一眼,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元先生,哪个是她兄长

侍卫正狐疑回头,就见虞锦一个弯腰矮身,泥鳅似的从他臂下钻了出去,直奔甲板。

“欸虞姑娘,虞姑娘您慢些跑”

一刻钟前,甲板上。

冷白的月光流淌一地,给锃亮的铁甲添上几分肃寂。

沈却面无神色地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