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一脚出去,门板便被踹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端端坐在椅上,盖头下的脸正对着他。
沈青玉早躲到了一边,笑嘻嘻地拍手“七哥真男人”
陶枝全都听在耳中,心尖发烫,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她而来。最后,黑色缎面的靴子停在身前,他一弯腰,勾着背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陶枝靠在他胸口,听他比平日快些的心跳,在一片喧闹声中悄悄道“我也是。”
程漆的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勾,她就知道,他听见了。
而后便是拜堂,阿婆坐在主屋的椅上,笑眯眯地看他们俩,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程实就拉住她的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对拜的时候,陶枝的头不小心碰到他,吓得往后一退,却立刻被他抓住了手。
“别慌,”程漆的声音低如耳语,却清晰传入耳中,“我在这儿。”
她不知怎么的,一整天控制好的情绪忽然被他破开一个小口,眼眶发热。
她想这一辈子真好。
这风和月,这人和事,都好。
一切都圆满无缺,因为她嫁了那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
陶枝随着步骤做完一切回了喜房,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夜色就已经笼罩下来。白日里的喧嚣红火只剩一豆烛光。火苗跳动摇曳着,像她的心一样。
陶枝捏着袖子,透过红盖头的缝隙,能看见袖口细密精致的针脚。
她端坐着,等着那个人,心口跳得飞快。
上辈子成的亲好像已经是无比遥远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早已经面容模糊。现在她等的人是程漆,是那个说话难听,人又混蛋,可是疼她宠她的程漆。
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过了没一会儿,屋外的客人都识趣离开,院里彻底安静下来。而后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如往常一样,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到门口,略一顿,然后才推开门。
一小缕寒风卷上陶枝的脚踝,然后便倏地不见。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好像就莫名热了起来。
程漆先倚着门,看一会儿。他心里满涨着说不上的东西,让他不自觉地想笑。
他的姑娘乖巧坐着,双手白嫩,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腿上,映着大红喜服的光。再往上,是不盈一握的腰肢,挺巧饱满的胸脯,一截修长雪白的颈子和藏盖头下他喜欢得不得了的那张脸。
陶枝正襟危坐着,只听见他深长呼吸,却不见动作,心里忐忑又含着期待。
程漆这时候才三两步走上来,拿过喜秤慢慢挑了盖头,目光深沉。
那一刻如娇花含苞待放,她慢慢抬起头,肤白胜雪,乌发如墨,一寸寸绽放在他眼前。
程漆呼吸一窒。
陶枝描了妆,是罕见艳丽的颜色,眼尾晕红,脸颊飞霞,唇色朱砂,稳稳压住喜服的色彩,美艳不可方物。
程漆静了一会儿,低笑“这谁家的姑娘,长这么好看。”
“让我给捡着了。”
陶枝原本紧张,听见这句蓦地松快下来,抿唇一乐,红绣鞋尖轻踹他一下。
程漆坐到床边,把手伸到她膝下,勾着背一抬,把人抱到自己怀里,低声“这乖的,有点舍不得你哭。”
陶枝迷茫看他,程漆笑而不语,温柔地拆开她头上繁复的发饰。
青丝如瀑垂下,程漆手指在她发间揉了揉,低声道“乖,给夫君解衣服。”
陶枝捶他一下,然后垂着眼,慢慢脱去了他身上与自己同色的外衣。
她脱着,程漆细碎的吻就落下来,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珠。她脸上敷了粉,却很细腻,带着香味。程漆吻过她全脸,浑身热起来。
手指顺着衣摆爬进来,贴着她耳朵低叹“怎么这么滑,嗯还怪香的,吃了你好不好”
程漆平时也没少动手动脚,可不知怎么,陶枝此时却被他摸得浑身颤栗。一股难言的气氛四下弥漫,像醉了酒,飘飘忽忽,让人情不自禁地去追逐什么。
程漆原本还亲得温柔,亲着亲着便控制不住力道,捏着她的下巴唇瓣,狠得像在撕咬。
唇脂很快被吃了个干净,露出来的唇色却也是嫣红的。陶枝在喘息中费力地找到空隙“酒,酒还没喝”
程漆到底停了,伸手去够酒杯。两人手臂交叠着,隔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杯子,看对方眼睛。
一双深黑,一双浅浅,映出对方的倒影。
程漆笑了笑,低声“快喝,不许剩。”
陶枝把唇抵上杯沿,学着他,一仰头把酒喝尽了。是烈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向下,立刻就点燃了五脏六腑。
这口烈酒也彻底勾出了程漆骨子里的野性,他喝完,随手扔了酒杯,然后头一探叼走了陶枝手里的杯子甩出去,顺势把人压到了床榻上。
陶枝心口砰砰跳,看着他精悍的身子压下来,完完全全盖着她的身躯,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