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明将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等待景詹签字的空隙, 向他汇报
“小满等人昨天已经先回国, 念桐小姐上午出发去了维多利亚市,现在应该已经到达。”
景詹在文件右下角签上名字“保镖跟了吗”
“跟着, 没有遇到狗仔。”
景詹没有再说话。
林嘉明又问道“给念桐小姐的生日礼物,要送过去吗”
“嗯。”
林嘉明稍显迟疑。
景詹合上钢笔, 抬眸, 眼神没有变化。
“有什么问题”
“没有。”林嘉明将他签好的文件拿起来, 离开办公室。
景念桐家里, 当初也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父亲景远谦在一个大企业任总经理,事业有为。如果不是莫名被牵扯到一个制假贩假案件里, 家逢剧变, 某种程度来说, 景念桐也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白富美。
当年主导制假贩假案的两个人, 是景远谦的下属, 平日与他以好友相称, 算计起来却不手软。
利用公司的工厂来制假,必须经过景远谦这一道手续,那两人知道他不会帮忙,在酒桌上将他灌醉, 在他无意识的时候骗他签了字。
东窗事发之后, 那个签名成了景远谦作案的确凿证据。
他拿不出违法销售获利的六千万赃款, 名下所有财产被没收, 方桐为了救他出来, 四处求人、借钱。但六千万不是小数目,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又太少。
她筹到的钱杯水车薪,景远谦的罪名几乎被定死,即将面临十几年刑罚。
方桐本就有扩心病的家族遗传史,在这时急火攻心突然病倒,情况严重,必须安装crtd起搏器。
其实不过二十万,对现在的景念桐来说,九牛一毛。
但在当时,是一笔让她陷入绝境的救命钱。
景念桐至今不知道,景詹是用什么方法,把景远谦救出来的。
因为当时的案子闹得很大,引起了巨大关注,不得不将景远谦送到没有和国内签订引渡条例的加拿大。
他和方桐在这里避世休养,过得还算不错。
景詹的安排从来都很让人放心。
景念桐偶尔会与他们通过视频联络,聊以慰藉。
但她太红,身上的关注太多,一旦被人发现她的父亲是景远谦,当年的旧案便有再被翻出来的风险。
这同样也是,拿捏在景詹手中的,她的要害。
维多利亚是一个非常适宜居住的城市,就像是一个大花园,宁静秀雅。
夏季很晒,景念桐戴着宽檐帽和墨镜,慢慢地散着步,走在这座悠闲的城市里。
她在城里逛了逛,看看博物馆、喝了下午茶。
傍晚橘红色的夕阳晕染天际时,她来到一个隐藏在当地、并不起眼的地址。
经典的维多利亚式房子,墙上爬着不知名的紫色花,让浅灰色的砖墙生机蓬勃。
石板小路铺在草地上,通向一扇浅绿色、被经年久月的风雨磨砺出些微痕迹的木门。
景念桐踏上第一块石板,看到院子里种植的各种花,有一大块区域被红色玫瑰占领。
方桐最喜欢红玫瑰。
景念桐从石板路折向玫瑰花田,蹲下身,新鲜清淡的花香将她包围。
她像个挑剔的小偷,在花田里挑挑捡捡,选了一朵开得最漂亮的每股,小心翼翼避开花茎上的刺,将它摘下,又一颗一颗地将刺掰掉。
她拿着玫瑰花走向木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把耳朵贴上去,偷听。
“哎哟我的天呐你瞧瞧你做这蛋糕,是给人吃的吗”一个女人嫌弃道。
男人好脾气地说“只是奶油抹得不均匀,这样也好看的,把花裱上去,你看,是不是很有艺术感”
景念桐笑着站直,抬手,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屋里的讨论中断,女人的声音变得温柔了几分,透着惊喜“是不是toy来了我去开门。”
“等等。虽然是邻居,你也要有警惕性。”男人的声音也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隐隐还能听出几分不爽,“你好好坐着吧,我去。”
景念桐站在门口,看着门在面前慢慢打开。
只有一道二十厘米宽的缝,景远谦站在门后,脸上明显写着不欢迎。
景念桐笑着挑眉“不欢迎我吗”
景远谦的表情转成错愕,瞪着她几秒,突然把门又关上了。
景念桐“”
过了几秒,门里响起女人变高的语调“桐桐你把桐桐关在门外景远谦你是不是有病”
这声音以非常快的速度向门口逼近,接着门霍然被拉开,方桐欣喜若狂地一把将景念桐搂住。
“哎哟,妈妈的宝贝”
景念桐笑着把花递给她“送你的。”
方桐又激动又高兴地接过花,眼里转着泪,又回头怒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