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翅欲飞的雄鹰,公园的上空飘荡着各式风筝。
那么多样式的风筝,可属于夏天手中的风筝,却长的黑乎乎的。
闹闹小手放在脑门上,他的那只小巴掌五指分开,学着大人的样子遮挡住阳光,只是阳光像是喜欢这个孩子,如影相随,从他的手指缝里倾斜了下来。
闹闹眯着眼睛仰头问道“妈妈,它叫什么”
夏天摆弄着“咱京都人老话儿叫黑锅底。其实儿子啊,你该有那个眼力看出来的吧妈妈做的是沙燕。”
闹闹宽夏天的心,难为他也在刹那间学会了要应承
“嗯,还行,看出来了。”
可小碗儿却撅嘴道“妈妈,它真丑你看别人的,像大花朵,还有还有,你看那个伯伯放的才叫燕子”
夏天心里也挺无奈,她尽力做了,为了做个“最大号”,她很卖力。不想在女儿面前显出自己的不足,她回嘴道
“你们要记住,好风筝看的不是它长的好看不好看,颤颤悠悠乱晃荡的没用,你得内里骨络惊奇,芯是结实有力
还有啊,碗儿,你看看它,摸摸看它长的不丑,你想想黑色为底飘在蓝色的天空,有黑、有白、有蓝,你以后画画也要注意,对比才会更清晰。”
夏天和孩子们说完话,手中绕开线,没用多一会儿,夏天这个放线的在前猛跑,重量似乎太大,失败了。
还是公园里有人看不过去,推了推她的丈夫。
是的,夏天什么都不缺,它的风筝如果能飞起来、飞高飞远,必定会引起懂得欣赏的人驻足观看,只是它缺一个能帮助她托起的人在后紧随。
向着天空,向着白云。向着未来展翅飞翔,夏天听到了闹闹和小碗儿拍巴掌声,听到了他们一齐大声呐喊道
“飞起来啦妈妈真棒”
当欢快跑动、满头大汗、似要玩疯的闹闹和小碗儿呼喊着“飞高喽飞最高喽”,夏天却突然剪短了那根线。
随后坐在夏天她们附近的一家三口。听到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安抚着孩子们,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对生活的激情、对孩子们毫无保留的爱
“妈妈让它在最高处被剪断,是因为有个寓意。它断了、飞走了,代表着把我们不好的运气全部送走。
妈妈一定要在飞高飞远时剪了,这样我的闹闹、小碗儿从此不会生病、不会有烦心事、让你们人见人爱”
夏天的身边坐着两个孩子。他们吃着饭团儿还不忘侧过身子仰头看着夏天,认真聆听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春天来了,无论这个春天来的或早或晚”
京都四月天的午后,有一位年龄上看起来还是个女孩儿,实际上已是两个娃娃的母亲,她前面抱着一个小胖丫,身后背着紧紧搂住她脖子的小男孩。
孩子们早已玩累了在打蔫儿。而她却托着疲惫的步伐、略驮着腰,行走在京都那个以大园子著称的公园。
小胖丫说“妈妈,我自己能走。”累也不说累,难得的是不爱运动的小丫头先说的这宽慰人的话。
小男孩紧跟着急切点头“妈妈,我们能行。”
“不,就让妈妈抱着你们走。”
等我离开之后,你们要学着自己走,走好我不放心的每一步。
与此同时,后海处一个长椅上,一个男人、一个少年。他们都挺直着脊背目视前方,看着波动的水纹。
身着浅蓝色衬衣的叶伯煊,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他比从前显得瘦削、落寞。身上又散发着说不出的性感。
那份性感里夹杂着,就像是求爱被人拒绝的王子,他有着委屈,不甘,想低头祈求、可又不敢面对没有退路后仍被拒绝的恐惧感。
小少年先叹了口气“姐夫,你病好了吗我很担心。”
“没好。”
夏冬没瞧叶伯煊。他无力的拍打了一下怀里的书包
“我知道你为了啥没好。你说我姐咋那样呢她怎么总是喜欢欺负我们”
叶伯煊嘴边儿挂着淡淡的笑,他很平静,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平静,“是我一直在欺负她。”
“不,吵架就吵嘛,吵完就该和好。她可倒好,你都病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去看你姐夫,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吵架我哥和我嫂子就不会。”
叶伯煊却摇了摇头“只是你没看到。哪有没磕磕绊绊的夫妻。”
忽然又无奈的叹息道“无声的夫妻,他们不再有那颗想沟通的心,连吵架都没有机会继续了,才是最可怕的。”
最近宁浔漪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她劝自己也许是想多了,如果真是东窗事发,那么以宋雅萍的性格早找上门了。她觉得是被那个纸人恶作剧给吓到了。
宁浔漪觉得自己一定要这么想,只要多想几遍没被发现,那么这样就是真的。她每天都会喃喃自语祷告。
怎么走到大街上,街上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还是心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