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遁身离开与任雨飞会面那处,闪至了一旁的屠涂山中,落身在一棵百十年的小叶枫树下。他有些不能支撑自己的扶上了那颗小叶枫,气怒交加之下胸腔大起大伏着!
他越想越是怒火难忍,不自觉的手中指甲渐出,深抠进那树干之中。渐渐只听“咔嚓声”缓然响着,两三息,那树已经倒在了一旁。
他与任雨飞的会面,冰魅儿都是看到了的。她有些心疼风逐尘,但更多的是得意和欢心任雨飞对他的抗拒和打击。
她一路跟来,辗转摇曳、缓步轻移的走至风逐尘身后;弯了嘴角,伸手朝他抱去!
却在这时只听风逐尘阴冷低斥了一声,“滚,别来烦我!”
冰魅儿闻此,那双要朝他腰际阖去的双手不由顿在了空中!不过她却不忌风逐尘的呵斥和警告,嘴角挑的更高了些,毅然决然的伸手抱上了他!并道,“都说了那女人不会接受你的,跟我在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快活!”
风逐尘胸腔暗自大伏着,已是怒火冲天。
他猛的伸手抓上了冰魅儿的手腕儿,扣住了她的脉门,灌入了极致的冰风之力,逼的冰魅儿瞬间痛苦大作,不由得放开了他。
他捏着她右手腕的脉门转了身,眸子赤红犹如地狱狂魔般冷盯向了冰魅儿。
被他盯上的时候,冰魅儿只觉那双眸犹如万丈深渊,要把她给摄入进去!
也真的好似把她摄入了进去,她犹如坠入万丈冰渊,那冰渊中四周的冰风之力不断的朝她浑身攻击着,而她的魂气也在朝那冰渊中溢去!
她不停的下坠着,不停的被冰渊中的极致冰风灵力攻击着,不多时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嘴唇都发白了,身体痛苦的颤抖着。若不是风逐尘扯着她,她定会倒下去。
但虽如此,风逐尘却没有停下对她的施法,她的魂力在不停的被抽走着!
“风逐尘,你快停下!”冰魅儿忍受不了这万丈冰渊对神魂和身体的双重攻击、且抽走魂力的折磨,痛苦的大喊着。
风逐尘没有理会她的求饶,依旧在对她施加着灵魂深处无极冰渊的折磨。
不多时,冰魅儿浑身的冷汗朝外冒着,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眼看就要倒下了!
风逐尘这才放开了她,声音如冰道:“以后不要再来烦我!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收了你的神魂!”
话落之际,他已是大步决然转身离开!
冰魅儿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自觉捂上了胸口,痛苦大喘着,眸光气恨的望去风逐尘决然无情的背影,只觉万分委屈,万分不甘,万分气怒,也万分妒忌!
为什么他会对那个女人那般死心塌地!她见着了那个女人,她也不过如此,样貌身段哪里及她!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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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雨飞和阿凤说过那些话,阿凤低头沉默着,有些再说不出规劝的话来!
这些年它都是跟着她闯荡过来的,她为主,它为辅,或许很多时候它承担的压力不如她大,是以它的负担也没她大。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它都是懂的!
即便如它,不用像她背负那么多,它也有自己的背负。对她,对它死去的娘亲。
虽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可一起走过这一路,它可以体会的到,它可以懂她的想法、她的决策。所以此时,它无法再说什么,也无法再规劝她!
随后主仆两个默着,任雨飞在那里望着天空躺了十多息,方才深吸了口气,起身飞回了千山宗的方向。
回宗之后,她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一直不停的做着事情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封了自己所有的心念。
知她回宗,第二日明德真人又找来了!
任雨飞回来,他光顾着高兴了,倒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任师妹啊,你这道号起了没?玄天师伯离开之前可有给你起道号?”明德真人一进任雨飞的洞府就凝眉问道。他边说着这话,边朝任雨飞走去。
任雨飞闻之一怔,而后摇了摇头。师父离开的时候她还在筑基期呢,自然没那么早给她起道号。
明德真人驻足在她身前三步,又道,“那师妹你看这道号是你自己起,还是让哪位师叔赐个?”
让旁人起的她可能不喜欢,还是她自个儿起吧!
任雨飞深吸了口气,把目光瞥向一旁的虚空。一路走来,心情万般!她的眸中染了些深意。
世间一切,诸如虚妄,如过眼云烟,唯有心间一点感念久存。
所谓大道,到最后不过心之所求!
仙生如这人生一样,三千里浮云,三十里烟火。
她所求不过是在仙生中去伪存真,去其糟泊,取其精华;不过是那三十里烟火!这世间真正值得珍视和看重的东西,这世间最美的东西!
惟愿云烟散去,真光留存!惟愿这仙生如烟火那般灿烂瑰丽,得以绽放,得以求真。
如此,便道号云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