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姑姑身子不好,来京城也是为了求医。这些天看她也是勉强支撑,人也消瘦不少。”
平日里虽然不常来往,但好歹也是仅有的几位血亲,金缕这般操心,也是正常。
孙太后点点头,道:“如此,就让胡太医去瞧瞧。也不用叫人看着了。”
金钗福身道:“娘娘心善。”
主仆俩说了一会儿话,孙太后心结未解,最后道:“家里的事叫人注意着,有了什么立刻报给我听。”
“是。”
三哥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总不会忽然栽在赵陆这竖子手里。
孙太后思忖一番,到底将自己说服,带着人赏花去了。
但孙旭尘的事僵持多日,迟迟没有结果。
仗着自己的身份,孙旭尘自持无人敢动他,初入大牢时也不安分。而看守的众人自然也知道这位大爷是谁,整日笑脸相迎,战战兢兢。
如此过了十来日,却仍不见有人救他,孙旭尘等得不耐烦,随手招人来问,说的都是未闻消息,也不知何时要问他话。
自小随心所欲惯了,孙旭尘当然厌绝这里,心中满是家里的美食美妾,恨不能立时飞回去。
这日用毕汤粥,孙旭尘倚在桌边发脾气:“什么肉粥,难喝!”又问,“还没消息么?”
那孙名宵干什么吃的?自己在这里受苦,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又一想,难道孙名宵是故意,想让自己吃苦?
“呸!”狠啐一口,孙旭尘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只是往日随传随到的狱卒,这会儿却如何都见不到影儿。
正恼火,牢外忽传来脚步声。
孙旭尘眼睛一斜,外头已立了个年轻男人。
对方笑眯眯道:“三爷真是好福气,难怪这肉粥入不了您的眼。”
正是忠勤伯姚沐。
细端详一阵,可惜孙旭尘并不认识姚沐的脸,他只嘀咕道:“你是何人?”
姚沐眼波一动,柔声道:“杀你的人。”
孙旭尘一凛,又干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闻言,年轻男人轻飘飘回道,“谋逆叛国,孙氏之后。”
本该早朝的时辰,赵陆却坐在西暖阁里,对着书案上的一枚箭头出神。
那箭头被置在锦盒之中,满身红锈,瞧上去年头久远,还带着淡淡的腥气,也不知道上头沾的是谁的血。
金公公很快就来回禀,说孙仁商求见。
虽如此说,但赵陆还未回答,孙仁商已提步进了暖阁。
“拜见陛下。”
赵陆微垂下眼眸,语气有些焦急:“阁老快起。”又喃喃道,“阁老也知道这个这个了么?”
金公公遣人抬了椅子过来,孙仁商拂袖坐下,只随意望了一眼赵陆面前的锦盒,便道:“如此小儿伎俩,栽赃陷害,陛下也信么?”
赵陆只嗫嗫:“朕、朕不知”
孙旭尘被关进大牢的这半月,忽然有自称是沈延方将军旧部之人,在春狩之时闯入,呈上此物,又道当初薄暮一役,沈将军险胜敌军,却马革裹尸,沈家军也全军覆没,使大周痛失臂膀,此后多年,再未有如此神勇之军。
这人说他侥幸逃脱,却不敢张扬,一是无颜面见已死的同伴,二是目睹了沈将军身死真相,怕引来祸端。
什么真相?
“沈将军奋勇杀敌时,忽刺来一箭,正入将军心口。”
“那不是敌军的方向,而是我们的方向。”
“小人不敢撒谎,这是从将军尸身上取下。战事停歇,小人一直等着有人追查此事,可惜风平浪静,无人开口。”
“后来又有人在军中查找薄暮未死之人,小人惶恐,只好带着这枚箭头,当了逃兵”
“陛下瞧见这枚箭头,就知小人为何惶恐,为何逃亡。”
说完这些,那人便立时自戗,只余下手边的锦盒,与锦盒中他藏了一辈子的箭头。
那枚箭头上,刻了小小的“孙”字。
“一派胡言。”
孙仁商端坐在下首,轻而易举将此事下了定论:“怎会有人如此大意?将自己的姓氏明明白白刻在凶器上?”又拱手道,“臣已查明,闯入之人长年流窜北地,贫穷潦倒,这回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示,得了好处,才口出狂言。只是死无对证,要找出背后之人,倒有些麻烦。”
昨日傍晚才出的事,赵陆因此带着众臣回京,不过一夜工夫,孙仁商就已将情况查明,还禀报了上来。
宝座上的赵陆静静听完他的话,忽然问道:“沈家军果然如此神兵天降么?”
似乎并未将孙仁商的话听进去。
孙仁商蹙眉:“陛下?”
赵陆很快回神:“是朕多想了。”又正色道,“朕自然不信这些,春狩负责之人,朕也会追责,竟让宵小之辈随意出入,可见有人渎职。”
原本这话是孙仁商想说的,这会儿却先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