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一面替她重整理好了衣裳,一面应道“嗯,我在。该醒了。”
可惜赵宜安不听,她伸出手抱住赵陆的手臂,嘀咕道“怎、怎么,洗澡不叫我”
“叫过,你没醒。”
赵宜安便歪头“是么”
她的眼睛亮得出奇,似乎漫天璀璨星光,此刻全映在她的眸子里。
赵陆越发觉得奇怪,但听见赵宜安问她,就对着她点了点头。
“哦,这样呀”
赵宜安一面应答,一面拽着他的手臂,要将赵陆也往床上拖。
“出了何事”
“没有。”赵宜安笑眯眯的,又朝他弯起眼睛,“小陆过来。”
赵陆满心装着困惑,赵宜安这样一拉他,他便忙用手臂支住床柱,怕将她压到。
又轻斥道“不许再拉了。”
哪知就是这么一句话,抱着他手臂的赵宜安忽然一撇嘴,眼睛里就滴出了泪珠。
赵陆一慌,抬手要替她拭去,又问“怎么了我只是说了一句罢了。你想拉便拉罢。”
但赵宜安只盯着他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抽泣道“这是什么”
听见赵宜安的话,赵陆顺着她的视线望到自己身上。
见赵宜安盯着自己的颈项处,赵陆便侧头一看。
原来拉扯间,他的衣裳也松了,露出脖颈那一块,正好是方才姚沐用力搓了一下的地方。
赵陆便轻笑“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公公,伺候沐浴时不小心弄红了。”
赵宜安从床上跪起来,拉着他的领子要瞧“给我看看,我要看看。”
赵陆无法,只好由着她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那印子是淡淡的红色,已是消了一些,不知赵宜安怎么眼尖就看到了。
她探手摸了摸,问“痛么”
自然不痛,赵陆摇头“是被热水熏的。”
赵宜安了然,又仔细摸了一会儿才放手。
被她摸得有些痒,赵陆低头忍着,一直到赵宜安松开了手。
但这事完了,赵宜安很快又拉着他哭起来“我做不到。”
以为赵宜安说方才拉他的事,赵陆便问“做不到什么”
又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这样可能做到了”
赵宜安摇头道“不是这个。”
虽然说着不是这个,却仍将赵陆的两只手都握住,然后才道“消寒图,我画不完了。”
赵陆一听,反握住赵宜安的手,将她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又笑道“这有什么也值得哭。”
听见他笑了,赵宜安却更伤心,抽抽搭搭道“画不完,画不完”
“如何画不完一天一瓣,再有一个月,也就画完了。”
赵宜安只摇头,又喃喃道“太慢了,一个月太慢了。”
记起当初,赵宜安画这个图是为了同他换贺礼,赵陆便问“什么贺礼,再过一个月就慢了”
赵宜安转开目光,自己对自己说“一个月,元嬷嬷要再吃一个月的苦,莲平也是。”她松开赵陆,低头掰着手指,“还有宣荷,宣荷也是。”
赵陆这才觉出她的不对劲。
自醒来后,赵宜安从没有这样使小性子,今日却闹个不停。
她也未在他面前提先前玉禧殿伺候她的那些人,赵陆只以为是她初初醒来,记得不牢,倒没想到赵宜安竟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若留这几个人在赵宜安身边,只怕她们忍不住告诉赵宜安,关于太子及四皇子五皇子一事,倒刺激了她。因此赵宜安出了事,赵陆顺水推舟,将玉禧殿的人换了后,便让金公公遣她们各自回家了。
想到这儿,赵陆便问“你想用消寒图换她们回来,是么”
闻言,赵宜安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赵陆果然在桌上看见了那只玉壶。
他回头,凑近赵宜安的嘴唇,轻轻嗅了嗅。
又问“饮了多少”
见赵宜安一副不解的模样,赵陆指了指玉壶,再问了一遍“里头的东西,饮了多少”
不知这酒是谁让放进来的,心里正气,赵陆又看见赵宜安抬起头,比划着手势,小声道“只有,一点点。”
他问“真的只是一点点”
赵宜安用力点了一下头“嗯”
赵陆便说“元嬷嬷她们没有吃苦。”
不知怎么话又绕回去了,赵宜安瞧着他,一时没了言语。
赵陆又接着说下去“她们不吃苦,你却要吃苦了。”
他的声音沉如远磬,道“叫李太医来,酒也是乱喝的”
一刻钟不到,李太医就到了汇泽阁,替赵宜安写了醒酒的方子。
后忽听见是孙太后叫人送的,汇泽阁里的人又忙了一阵,一直等李太医确定了这只是普通的鹿茸酒,助兴用的,稍饮一些并无妨,众人才松了口气。
煮了醒酒汤,赵陆坐在屏风后,看着赵宜安皱着鼻子喝下去,转头对金公公轻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