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
带了几车的东西,一行人的速度自然又慢了不少,直至申时,才见到行宫的影子。
孙名宵下了马车,守候的侍卫早就去报了。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小公公出来,冲他躬身道“孙大人,请随奴婢来。”
一入了汇泽阁,就听见赵陆在问“二哥哥还未到么是谁去接的,脚步这么慢。”
略带抱怨的语气,闻言,孙名宵便在外笑道“陛下,臣孙名宵求见。”
里面的声音霎时一喜“快请进来。”
金公公过来掀帘,迎了孙名宵入内。
只见次间里烧着炭盆,熏得整间屋子都暖融融。除了扑面的暖意,当中似乎夹杂了些玫瑰香气。
金公公搬了凳子,孙名宵行礼落座。
赵陆正坐在床上,手边是一份攒盒,装着各色点心,旁边一张小几,上置着几册书。
孙名宵便道“陛下此时还不忘念书,以后定不辜负社稷百姓。”
听见他的话,赵陆忽然耳尖一红,支支吾吾道“是,这是自然。”
孙名宵瞧出此间有隐情,但他知道不应多问,只道“陛下在行宫之事,臣早知道却并未亲来,倒先要向陛下请罪。”
赵陆便说“孙大人不是立刻就遣人来了么况且母后也派人来看过我。哪儿来的罪没有关系的。”
嘴上说着不计较的话,赵陆心里却在冷笑。
一出了事,不论是宫里的孙太后,还是宫外的孙仁商孙名宵,都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听孙名宵谢道“陛下宽厚。”
赵陆又道“倒是我,还没谢谢孙大人家里送上来的贺礼呢。湖嫔尤其喜欢那一匣子珍珠。我要替她谢谢挑选的人。”
“是为臣该做的。娘娘喜欢就好。”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孙名宵忽道“陛下的事,孙阁老也听闻了。”
赵陆霎时就安静下来,低着头鹌鹑似的不敢出声。
“我猜测祖父的意思,虽然几代祖皇帝都有来行宫避寒的习惯。但陛下这样说走就走,倒失了规矩。”
赵陆小声喃喃“我同吴阁老说过的”
吴雪纬和孙仁商同期入朝,只是一向与对方不对付。后来孙仁商先入了阁,扶摇直上,吴雪纬后来入阁,孙仁商已有了一大帮拥趸,吴雪纬便越发看不惯他。
至于吴雪纬,他也有自己的学生门客,虽然不如孙仁商,好歹却让孙仁商不敢轻易动他。
两人就是这样针对的关系,赵陆说告诉了吴雪纬,孙名宵便一顿,又笑道“怕是吴阁老一时事多,忘了。”
赵陆气得直嘟囔“真是年纪大了,以后我可不敢再跟他说话。”
孙名宵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这阵子祖父还忙,等再过几日,或许能抽出一天工夫,亲来行宫看望陛下。”
赵陆忙摇头“别别,路途遥远,孙阁老还是莫为我特地走一天了。这天又冷,万一冻病了,事儿可全落到吴雪纬身上去了。倒让他占便宜,这样我也不放心。”
孙名宵便道“既然如此,等我回去,传达给祖父,听他如何打算罢。”
赵陆对着他点头“二哥哥可要好好劝一劝孙阁老,别叫他来了。”
孙名宵笑道“是。这会儿天也不早了,臣该告退了。外头有几箱药,都是上好的。金公公一会儿出去清点清点,若有能用上的,臣便不算白跑这一趟了。”
闻言,金公公微微躬身,应下。
听见他的话,赵陆问“二哥哥这便走了么一会儿天该黑了,不如在这儿住一晚,明早再走罢。”
孙名宵辞道“过年过节的,礼部诸事繁杂,臣有公务在身,多谢陛下相留之心,只是却要辜负了。”
赵陆便让金公公送他出去“二哥哥路上小心。”
“是。陛下也请保重龙体,早日康复。”
外头候着的小公公掀起帘子,孙名宵正要出去,忽见一人影朝他奔来,一面喊“我的书呢”
声音甜糯,带着一点急切的味道。
赵陆一愣,开口道“你自己忘在这儿了,倒来问我”
原来小几上的是她的书。
赵宜安扑过去坐在床边,捡起小几上的几册小人画翻了翻“我忘记了。”
又问“这是谁”
“是上回送你礼物的二嫂的夫君,孙大人。”
“孙大人”
赵宜安跟着念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兴趣,也就丢开不管了。
赵陆抬头,见孙名宵仍背对着他们站着,忙道“金公公,还不领着二哥哥出去。”
金公公应是。
孙名宵便又作辞,一路低着头,跟着金公公踏出屋门。
方才他忙着转身避开,只瞥见这位昔日的湖阳公主,似轻云一般的裙摆,还有她带来的隐约的玫瑰香气。
都道湖阳公主绝色,未见她的容颜,只听她随意喊了几声“孙大人”,竟就叫人忘俗。
孙名宵笑着摇摇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