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预先防一防也是好的。”
他一说完,槅扇门就“咔”一声响。
赵陆看了一眼,转回来道“罢了,既没病,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又说,“今日辛苦李太医,就让金公公送你出去。”
“谢陛下。”
金公公便走上前,引着李太医出了暖阁。
这些日子,李太医心里压了许久,这会儿找到机会,忙悄悄问金公公“如今陛下怎么越发对湖湖嫔上心了还请公公指点一二,消了我的疑惑。”
金公公意味深长一笑“指点也说不上,李大人只做好分内事就可,旁的也不用那么记挂。”
李太医只好讪道“多谢公公。公公就送到这儿罢,我这便回去了。”
金公公点头,又遣了一个小公公,直将李太医送出了养心门。
一回去暖阁,赵宜安已从槅扇里出来,正坐在通炕上,振振有词道“难喝。”
赵陆就在赵宜安对面坐着,目光落在她身上,说“嘴刁。”
赵宜安不吭声了,只低头摸着先前被她画毁的梅花瓣,忽软软道“怎么办呀”
方才她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朱墨溅落了几滴,将一团花画糊了。
赵陆垂眼一看“拿来。”
赵宜安忙将画掉了个头,眼巴巴盯着赵陆,指望他能救一救。
赵陆便道“取笔墨。”
金公公一听,转头去拿了之前被赵宜安搁下的笔墨,放至赵陆手边。
只见赵陆仅思虑了几息,就下笔,将那一团墨重新画了个模样,又在边上补了一朵新的。
赵宜安凑过来一瞧,夸他“好看。”又嘀咕道,“冬天哪有蝴蝶呢”
她醒了这一个月,从未见过。
赵陆搁了笔,一面整理衣袖,一面道“有。”
赵宜安果然娇声求道“我想看看。”
“过了这几日再说。”
就是答应的意思。
赵宜安满意了,抬手将赵陆面前的消寒图移回来,轻轻抚摸。
她又说了一句“好看。”
赵陆神色淡淡,仍旧拾书再读,仿若没有听见。
又过了一会儿,赵陆忽问“那日咸熙宫赏戏,演了什么”
金公公回“是一出满床笏。太后似乎很喜欢,命人赏了不少钱。”
“满床笏”赵陆轻声念了一遍,嗤道,“儿孙满堂,福禄昌盛,难怪她喜欢。”
赵宜安抬头瞧他,赵陆便说“可要吃点心我叫人拿来。”
哪知赵宜安摇摇头,跟着他的话重复“儿孙满堂,福禄昌盛”如此喃喃一回后,忽道,“你也会有的,别生气。”
赵陆哑然“我哪里生气了”
“会有的。”赵宜安说完这句,低下头,继续摸她的蝴蝶去了。
一时无言。
坐在赵宜安对面,赵陆便只能看见她头顶的凤凰衔珠。
封了嫔后,赵宜安的头发就全梳了上去。她生来娇颜,像今天这样梳高髻,簪步摇,就愈发显得她安静且柔媚。
难怪孙氏三人赞她美貌无双,金钗暗骂她摄人心魄。
说话的人心绪不同,但说的却是事实。
赵陆忽一动,拿着书走下了通炕。
“怎么不坐了”赵宜安疑惑。
“你自己坐着。我活动活动。”
说着要活动活动,但赵陆只是换了个地方,坐在了宝座上,继续看书。
赵宜安也不计较,等画干了,自己去外面叫了延月,耐心等她带九色攒盒进来。
且说咸熙宫。
金钗送完周太妃回来,便在孙太后耳边将一路上前后如何,一一说了。
又道“奴婢也看不穿周太妃的心了,最后见她只站在院里吹冷风,神情落寞,倒像多后悔似的。”
孙太后听了,就说“她也是个奇人。当初与丽嫔同年进宫,好得什么似的。她自己生不出,便对丽嫔生的湖阳如亲生女儿一般。结果呢先帝一去,就巴巴儿地揭出湖阳不是先帝的血脉一事。这会儿听到湖阳或成了新帝的妃嫔,又卧了床。她却忽然失魂落魄的,装什么呢”
金钗附和着笑道“谁知她心里正冒什么坏水娘娘还是不要理会这些人才好。”
金缕奇道“难道是揭发了此事又后悔了”
孙太后嗤笑“要么不做,要么别后悔。优柔寡断的,反而害到自己身上。”
金钗应道“娘娘说的是,况且跟前同人好,背后捅一刀,还摆出一副懊悔的模样。这种人,以后再别理她。”
孙太后颇为赞同,点头道“如今她也昏聩了头了,方才连眼色都不识,还是哀家咳了一声才知要住嘴。这大庭广众的,想刨根问底也不是这样刨的。又一会儿称我,一会儿称妾身,竟没点礼数,果真不中用了。”
又道“既然湖嫔成了哀家的儿媳,这面子上总是要做的。金缕,你一会儿拿点什么参啊药啊的过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