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可以。”
“是,陛下是说了可以”金公公斟酌一番,试图说服赵宜安,“但姑娘折这么许多,陛下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心疼的。”
赵宜安似有些犹豫,低头将手往上挪了挪“从这里”
这里,总比那里好。
金公公闭眼,对候在边上的小公公道“去罢。”
小公公应了一声,卷起衣袖,将赵宜安要的花,完完整整折了下来。
赵宜安看了半天,满意了,回身往亭子里走。延月便让小公公托着那花,跟在后面。
这一枝实在太大,赵陆远远就瞧见了。
等赵宜安回到他身边,赵陆点点头“嗯,真识货。”
赵宜安也点头“好看。”
金公公在一旁听得肉疼。
能不好看么这可是素心梅,花香芳馥,瓣若荷花。原该冬末开的,司苑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它现在就开得满满当当。
一时间亭中遍撒幽香。
只是赵宜安瞧着瞧着,又打了个喷嚏。
她捂着脸,觉得头嗡嗡响。
赵陆便道“回去罢。”
众人忙准备,方才来时,金公公已叫人备下软轿,等到回程,两人就坐了轿子回去。
延月和应秋,带着赵宜安回臻祥馆换衣服。金公公走到暖阁外瞧了瞧,对一个直殿监来洒扫的小公公道“你进来,将暖阁里先扫扫。”
小公公应是,跟在金公公身后进了暖阁。
暖阁里已烧了炭盆,赵陆却不在。
金公公道“今儿你还是先去了长乐宫”
小公公一面扫着一面答话“是,奴婢还恰好看见了新进宫的几个姑娘。”
金公公笑问“可是花容月貌”
小公公嘿嘿道“再好看,也是比不过赵姑娘的。”
听见这话,金公公朝紧闭的槅扇看了一眼,然后才斥他“混说什么,当心陛下听见。”
小公公连忙求情“奴婢一时嘴巴没遮拦,金公公可别告诉陛下。”
金公公又问“你说你瞧见了长乐宫的姑娘,可听见她们说什么话不曾”
这回小公公却犹豫了“有一个来问了奴婢话”
“问了什么”
“问了”小公公朝四周一望,压低声音对金公公道,“问了赵姑娘。”
“赵姑娘”金公公一奇,“她们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长乐宫的人说的”
小公公摇头“不是,似乎是去长乐宫的路上,碰见陛下和赵姑娘了。”
这倒有可能。金公公点头。
小公公便继续说下去“打听了陪王伴驾的人是谁,还问她怎么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金公公冷笑“她倒是看得仔细。”
“奴婢不敢乱说,只道不知。但那姑娘却是机灵,问奴婢是不是撞破了头,所以才缠了一圈白。”
金公公沉下脸来“机灵我看倒未必。”
小公公附和他“是呢。奴婢不说话,那姑娘就自言自语,说什么撞破了头,不就和孙什么菡一样,居然还能留在陛下身边”
眼见金公公的脸色比墨还黑了,小公公急忙住了嘴,不敢再说。
金公公便挥手“扫完了就出去罢。”
“是。”
等小公公走了,赵陆才从槅扇里走出。
他在宝座里落座,想了一会儿,说“打听清楚,问这话的人是谁。”
金公公垂下头“是。”
赵陆又说“第四个人为何不进来,也问明白了。”
金公公通通应下。
又等了一阵,果然等来了赵宜安。
她的花还在这里。
赵陆拿了册书,坐到了通炕上看。赵宜安则跪坐在他脚边的绒毯上,一枝一枝,叫人将那小半棵梅树,按她的意思,又分成了几份。
不多不少,正好五枝。
延月、应秋,还有边上的金公公,皆一副看呆了的表情。
赵宜安却浑然不觉,她半坐着,把五枝素心梅插进了高高低低各个瓶中。
“好了。”
赵陆从书页后露出脸“放哪儿”
赵宜安便捧着一只双耳扁瓶起身,一直走到宝座旁的香几边,回头对赵陆说“这儿。”
金公公忙上前,将上面的香炉拿了下来。
赵陆点头“放罢。”
接着,赵宜安又把剩下的一一摆了地方,暖阁便处处皆有梅香。
伏在通炕的小桌上,赵宜安慢慢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
她今日没有午歇,现在暖意阵阵,又卷着花香,困了也是正常。
得了赵陆的同意,延月和应秋,替她在通炕上铺了被褥,赵宜安便枕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只闭了一会儿,赵宜安忽睁眼对赵陆说“等谢了,还去。”
赵陆正看着书,闻言随口应道“去。”
赵宜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