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北疆战事大抵已定。如今大军也不便进入草原,草原已经入冬,白毛雪能吞没无数大军。儿臣的意思,除却派一部分兵马,合同大同府的漠南蒙古诸王,进驻漠南草原,沿途能收拢溃兵的收拢溃兵,有反抗者也速速剿灭,不令其有机会成为马贼。其余的大军,由刘耀伦带三万兵马回京献俘太庙,刘耀伦晋封国公位,三万兵马转为京营。独孤意、王程、孙超、赵衷四人编练的三万新军已经抵京,儿臣想让他们去草原上历练。不见血,永远练不出精兵来。北疆这一战,虽斩获无算,但溃兵也有数万。就算冻毙一些,但可以料想,明年草原上,必有无数的马匪,袭扰百姓。就拿他们来练新军您以为如何”
任由寿萱殿内众人打趣了片刻后,贾琮收敛了心情,与武王商议起正事来。
武王看着他笑道“太子都想的这般周到了,自然是好的。往后这等事,你直接做主便是,不必向朕禀奏了。对了,刘耀伦封国公,是不是还要作军机阁大臣之首”
贾琮想了想,道“如此大功,封国公是应该的,入军机阁也是应有之义。至于军机阁大臣之首儿臣以为,还是再看看罢。非儿臣信不过刘耀伦,只是他的性子,怕坐不好那个位置。”
武王闻言,满意的颔首笑道“太子说的对,刘耀伦生性刚烈,嫉恶如仇,对军法执行之严苛,有时候连朕也头疼。若让他当了军机阁大臣之首,军中诸将怕要怨声载道了。”
贾琮闻言,干笑了声,摸了摸鼻梁,道“儿臣倒不是担心这个,实际上,儿臣就是想让他负责整个大乾军中军纪的整肃。此事专由一军机大臣负责,组成专门的宪卫,严肃军中法纪。此事,事关军队的生死存亡。一个朝代的灭亡,军纪涣散或许不是根本原因,但必是重要缘由。肃整军纪,能极大的保持军队的纯洁和忠诚。”
武王闻言,沉吟了稍许后,缓缓点头道“太子目光长远,此事可以做得。不过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军中这十数年来,许多人和事都变了味,一旦逼之过急,要出大乱子的。一定要缓缓图之,缓缓图之。”
贾琮闻言笑了笑,道“若无父皇,儿臣自不敢孟浪。但只要有父皇在,儿臣无所畏惧”
武王闻言面色微微一滞后,随即目光中愈发饱含无限的舐犊之情,看着贾琮笑着点点头。
凤榻上太后、叶清和不远处的黛玉,还有侍立着的东宫诸女,看到这一幕,都心生感动。
只是太后和叶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正这时,忽见武王跟前人古锋引着一其貌不扬的男子进来。
太后见之登时皱起眉头来,叶清忙与她小声解释道“这是银军叔叔,和九叔情同手足。”
太后又见银军连眼都不抬一下,知道规矩,也就释然了。
不过叶清的眉头明显蹙了起来,明媚的大眼睛流露出担忧之色来。
她预感,怕是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听银军沉声道“皇上,适才开国公李道林、郑国公屠尤和宋国公刘智三人在西城奋武营校场上试射火器、掌心雷时,发生了意外,开国公李道林拉开掌心雷后,失手滑落,掌心雷爆裂,开国公李道林和郑国公屠尤当场薨逝,宋国公刘智身受重伤。此刻,奋武大营已经戒严”
听闻此言,贾琮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随即骇然的看向武王。
凤榻上,太后只觉得惊人,叶清却已是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武王。
武王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白了几分,他干咳了几声后,没有多言什么,只道了声“摆驾奋武大营。”
此刻,虽已入夜,但今日北疆大胜消息传来,朝廷特意解了宵禁。
无数商家乐得锦上添花,派送了不少吃食和顽乐的与夜游的百姓。
更有杂耍、百戏等艺人趁机表演,聚拢人气,同样不收赏钱。
浓浓的民族自豪感,便是从一次又一次的国战大胜中培养出来的。
如强汉,如盛唐。
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共庆北疆大捷
皇城南门朱雀门前的整条御街上,都挤满了欢声笑语的百姓。
大乾苦了太久,压抑了太久,沉闷了太久,实在需要一场大胜,化作甘霖,浇灌民心。
只是谁也没发现,一队神策军护送着数架马车,从皇城西门顺义门悄然而出,在喧哗热闹声中,急匆匆的赶往了奋武大营。
“滚开”
奋武大营辕门外,开国公世子李虎、郑国公世子屠承、宋国公世子刘东三人皆双目猩红,带着各自家将兵丁,聚集在辕门前,冲守门将咆哮道。
如今执掌奋武营者,为原辽东镇参将鲍同,是一员老将,曾是武王王府亲卫出身,真正的死忠。
与如今执掌大内左神策军的蒋克宁同样,极得武王信任。
若非已过花甲之年,春秋太高,他们也希望能参与南征大战。
再加上武王需要他们驻守神京,故而留了下来。
这样的根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