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周木堂瞠目结舌道。
说起来辽东军镇是大乾九边这些年少有的不停经历战争的边镇,厄罗斯罗刹鬼子不停的犯边雅克萨城,辽东军镇便始终处于战备状态。
可是就算是厄罗斯的罗刹鬼子,火器好像也没如此犀利。
更别提最后那劳什子掌心雷了。
东北苦寒之地,过了十月就开始积雪。
火炮运送几乎不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每年冬季战争,才是最血腥之时,都是靠人命堆出来的胜利。
可若辽东军镇手里有这样的利器,那
一时间,周木堂浑身燥热起来
不止他,其他诸如甘肃、蓟州、固原等镇的总兵及诸多副总兵还有数十员参将们,都顾不得是在御前。
一个个喧哗咆哮起来。
可是仔细听听,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未必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大概只是单纯在发泄他们心中的激动、亢奋或许还有恐惧
他们竟不知,世上的仗还能这样来打。
李道林到底老成些,待周遭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他率先开口问道“殿下,臣方才观之,火器兵皆未点燃火绳,是否是说,如今的火器,已经不再害怕风雨天气”
贾琮点点头,道“基本无碍,子药被装在防水的油纸包内,且火器内是以火石引燃子药,故而不惧雨雪。”
郑国公屠尤沉声道“不止如此,臣观之,火器发射速度,也快了许多,竟成密集攒射以此阵来抗击骑兵除非连马身也披甲,否则,骑兵对步卒的冲撞优势,不复存在”
宋国公刘智则唏嘘道“若是以骑兵于马上携火器奔袭,再辅以神雷啧啧”
宣府总兵刘焕章忽然大声道“殿下,不知此等国之利器,何时能让九边装备若宣府有此利器,臣敢担保,自此草原鞑子再无叩边之时。他敢来,臣就让他有来无回”
“不可”
李道林沉声道“这等兵器除却中央御林军和太子六率外,边军不得装备。”
此言一出,登时引了众怒。
当了一辈子丘八,这些边军将帅们怕是喜爱神兵利器和宝马比喜爱女人更甚。
如今眼见朝廷竟出现了这等开天辟地的神兵,李道林居然阻止给大乾最精锐的九边配备,这不是比杀人父母女更可恨吗
“李道林,你真是黑了心了原你主持军机阁时,就打压咱们老弟兄,不同你一般见识,你倒上脸了”
“就是,你做官做的忘本,不稀得说你,你别自讨没脸”
“轮得到你在这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老子等为了扶王爷坐龙庭,全家老少的脑袋挂在腰带上,死都不怕,就是让你来怀疑的”
“就是我们冒着灭族风险来为王爷拼死时,你在干甚这会儿说这些话,你什么意思”
李道林被怼的黑脸一阵青红不定,却依旧咬牙不松口道“就是不准外泄”
“个球攮的”
丘八们最是火大,眼见好话歹话说不听,脾气火爆的就准备翻脸,武王也不理会。
当年他麾下,看不顺眼的都能随时挑战。
军人么,没点血气那还算军人
但打完就完,哪个敢记仇在战场上使绊子或不相救,那他才会算账。
都知道他的规矩,所以也没甚顾忌。
有些人反而觉得亲切,哈哈大笑起来。
贾琮却受不得这个闹腾,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些大将们闹归闹,但又不是真蠢,总有一抹余光一直看着武王和贾琮。
见贾琮如此,便纷纷暂停了战火。
贾琮先对李道林道“开国公无需多虑,自古以来,只要君王不昏聩,百姓得以活路,能国富民强,何曾见有改朝换代之时若君王昏聩,百姓积贫苦难,便是没有这些神兵利器,该造反的人,还是会造反。”
李道林闻言哑然,刘焕章大声拍马屁道“太子贤明”
贾琮同样没有理会,他对武王道“父皇今日所见,可信昨日儿臣之言”
武王缓缓点头,道“朕从未怀疑过此事,你与军机和在列诸将商议便是。只要他们同意,朕自无不可。”
听武王这般说,周遭人都安静下来,但一个个心中却凛然起来。
武王之言,分明是说贾琮要有大动作。
这个大动作,或许会让他们为难
贾琮面色不慌不乱,即使被这上百曾杀的尸山血海的将帅注目着,他语速微缓,以便让众人都能听清,道“父皇前日言,要将天家内库之银悉数取出,用以补发朝廷这些年亏欠九边将士的军饷。孤深以为然断没有让边疆战士流着血,还要流着泪。此非国之幸事,而是朝廷之耻辱。”
此言一出,不用大嘴刘焕章带头,诸将便纷纷高声齐呼“殿下英明”
却不料贾琮话锋忽地一转,道“只是这么大一笔军资,相当于朝廷数年的国库收入,若一下拨付下去,难免会让军心溃散当然,孤不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