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许是进入了角色,点醒道“臣子才用这样的谥,天子之谥,都是十数字呢。”
贾琮顿了顿,道“那就谥,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信毅文康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吧。”
崇康帝有些气短的呵了声,又问道“你以为,往后朝廷,可依旧行新法否”
问罢,努力的睁着已经开始视线模糊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贾琮。
贾琮斩钉截铁答道“新法乃万世之法,绝不可废。”
崇康帝闻言,苍白的面上猛然涌起一抹异样的红晕,连连点头,大喝了声“好记住了,新法乃万世之法,绝不可废”
声音洪亮,倒把殿内诸人都唬了一跳。
只是这一喝,似乎也将崇康帝的余力耗尽,他不可在抑的瘫软在御椅上,艰难的转过头,衰弱之极。
崇康帝模糊的眼睛看向太后,喃喃不清的说道“母后,再再唤儿臣一声,皇儿吧”
太后竟听明白了这一言,登时泪如雨下,大哭道“皇儿皇儿啊你不能不孝啊”
可惜,崇康帝终究还是没有听完这句话,身子缓缓滑倒在御椅上
“皇儿”
“陛下”
“皇帝驾崩了”
“铛”
“铛”
“铛”
在一长串连绵不绝的景阳丧钟声中,贾琮沉默的出了宫,折回神京西城贾家。
他的身份还未公布,还未经宗人府确认后刻上天家玉碟,他如今还是贾琮。
皇帝新丧,皇帝位被传给武王。
无数武王旧部,簇拥着新皇前往大明宫即皇帝位。
而有了崇康帝的遗旨,也就有了大义,连文臣们也只能认服。
尽管,好些人心底猜疑不绝。
不过青史之上,皇位的传承中,本就从来蒙着一层又一层的千古之谜
等贾琮回到西城荣国府时,作为勋贵之家的国公府正门上,已经挂了白。
因为早有亲兵回来报信儿,所以贾家人都知道他已经回来。
这会儿见他归来,贾芸、林之孝等久候之人忙迎上前来。
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还未靠近,两个从未见过的亲兵,就立刻上前,拦下了他们。
看他们的目光,审视防备,带着杀气
贾芸和林之孝二人唬了一跳,不过等贾琮略略不满的“诶”了声后,东府的独孤意也赶了来,与贾琮见礼罢,将跟随贾琮一并回来的那二百亲兵接手过去
贾芸、林之孝二人莫名的看着这一幕,很是不解。
不过两人都是心思圆滑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都没多话,只说了贾母、贾政等人正在荣庆堂等他。
贾琮点点头后,往内走去。
“三爷回来啦”
荣庆堂外,贾母大丫鬟琉璃正端着茶盘往里进,见到贾琮过来后,忙止住脚,让他先行。
贾琮点了点头,一旁小丫头子撩起门帘,他面色淡漠的进了门。
琉璃也不觉有何不妥,毕竟连她也知道,景阳钟声响起,宫里必是出了泼天大事。
这会儿,连老太太她们都心神不宁。
“天子剑在身,不便见家礼,望老太太、老爷、太太见谅。”
贾琮进入正堂后,目光先掠过宝黛等人后,微微欠身,算是与贾母等人见了礼。
这会儿子贾母也顾不得这些了,一迭声急问道“琮哥儿,这钟声是怎回事你刚从宫里出来,可知道”
堂下,黛玉听闻此言微微一叹。
再怎样,也该先问问贾琮差事办的可好,在外可还稳妥
总这般不近情义,怎怨他清冷
看着面色比离家时暗了些,也精瘦了些的贾琮,黛玉眨了眨眼。
贾琮却并没在意贾母的态度,或早也习惯了,他顿了顿,缓缓道“钟声是因为,天子驾崩了。”
“啊”
满堂人皆大惊失色,贾母、王夫人、贾政、薛姨妈等大人更是面色剧变。
贾母颤声问道“那那谁当皇帝”
贾琮轻声道“武王。”
贾母、王夫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
谋算了大半年的好事,到头来竟成了一场空。
二人心疼的简直快不能呼吸
贾政这会儿也皱起眉头问道“琮儿,那贵妃娘娘现在如何了”
贾琮闻言,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说。
可他越如此,贾母等人越是大急,贾母喝道“该死的孽障,老爷问你话,你为何不说”
贾琮闻言,面色隐隐有些古怪。
贾家的气运,便是被这老太太一句句削去的
他声音低沉缓缓道“贵妃因为惊惧忧伤陛下龙体之损,动了胎气,提前诞下了一位公主,如今正在宫中静养。”
贾母和王夫人听闻,竟只是一个公主,也不知是在担忧元春,还是在惋惜连个亲王外甥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