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子的缝合,也远比心脏简单的多。
贾琮唯一担心的是,这看起来比心脏危险十倍的伤病他都能救治,崇康帝会不会怀疑他故意不救
更进一步,会不会联想到龙首原
不过随即这个顾虑便被打消。
崇康帝虽不懂,可他身边有个懂行的,那位张老供奉,会为他解释什么是要害。
况且,龙首原上那位的病情,和这些都不同,想来那位张老供奉也会解释明白。
唉,这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啊
还好,只要再忍三个月,便能海阔天空了
“展鹏”
贾琮看了眼面色焦急,泪流不止的李虎,沉声一喝。
展鹏立刻上前,应道“在。”
贾琮一边卸甲,一边道“准备净室。”
“喏”
两个半时辰后,看着贾琮从一小帐内出来,面色隐隐发白,满头皆是汗水。
李虎既感激又紧张,问道“清臣辛苦了,不知我爹他”
贾琮轻轻往后倚靠在帐门前,侧眸看着李虎。
模样自然潇洒不俗,可李虎却差点气哭。
这个时候你耍的哪门子风流不羁
就见贾琮微微颔首,笑了笑道“幸不辱命,你爹的老命救回来了。”
“果真”
李虎大叫一声,随即上前一把抱住贾琮,感激的哽咽道“好兄弟,多谢你我李家欠你良多”
李道林活着,和李道林死去,对开国公李家而言,结果天壤之别。
当下时局,李道林只要还活着,那么没人能轻动李家。
哪怕是崇康帝,也不能苛责一个差点战死的国公。
而且这个国公,还“杀”了信国公。
崇康帝没有任何理由动李家。
更不用说朝廷还需要李道林来平衡宣国公赵崇
但李道林若是死了,那
以李虎现在的资历,没有任何可能承袭国公爵,只能当一个二等伯。
李家的处境,将会极为严峻。
宣国公赵崇不会给开国公李家任何翻身的机会。
而原本就在贞元勋臣中颇有薄议的李家,难得善终。
所以,贾琮救下了李道林,便是救下了整个开国公李家。
“先别进去,身上带着血气和害气,耽搁你爹休养。准备好烈酒洗过的马车,再按我们当初在黑辽的那套法子,让人接了你爹上车,回京后好生养着。半年后就能再把你吊起来打了”
“你小子”
原本想进去探视李道林的李虎听闻此言,“恼火”的捶了贾琮一拳,然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贾琮认识的人中,数李虎最有英豪之气,心胸磊落。
不过笑了没几声,听到一旁有人拼命咳嗽,李虎笑声戛然而止,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满头汗的贾琮,似不知该如何措辞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咳嗽之人,又看了看贾琮,咧嘴挤出一个讨好的尴尬之笑,道“清臣,承子你也认识,大家都是兄弟,这个你看看,嘿嘿嘿屠叔叔”
贾琮觑着眼看着他,又瞥了眼满头大汗,满目哀求的郑国公世子屠承,笑道“乃翁这个冠军侯做的窝囊啊,成了你们的随军郎中了,走吧,去看看。”
李虎、屠承闻言大喜过望,也不计较贾琮自称“乃翁”,反而觉得这般顽笑亲切。平日里他们这些衙内们打闹,便是如此。
不过之前贾琮从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会儿这般,想来是真认下屠承这个朋友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
崇康帝命不久矣,有些事自然要渐渐开始变通
屠承一边擦泪,一边道“冠军侯救命大恩,我我郑国公府”
“诶”
李虎一把搂住屠承脖颈,不满道“说这些做甚自家兄弟,不用外道。说的再多,不如做些实在的。等以后清臣用的着咱们的时候,可不能慢怠。”
屠承涨红脸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贾琮没等他表决心,就先提醒道“屠兄,有言在先。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这世上没谁有绝对的把握救死扶伤,我只能尽力而为。若才疏德浅,救不得郑国公,你也不要生怨。”
屠承先是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随即又勃然大怒道“我是那种人吗”
李虎也笑着责怪道“清臣,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身边的兄弟,多是肝胆相照光明磊落的弟兄,不是赵老鼠那边狼狈为奸的东西。可惜阿思”
说着,李虎便掉下泪来。
信国公世子左思,和其父左崇一道造反,战死在乱军中。
左思之死,让李虎心如刀绞。
尤其是信国公左崇,还因相信了李道林而死
贾琮不大了解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不好相劝。
屠承却大声安抚道“虎子,阿思之死和左世伯之死,和李家没有关系。只能说是各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