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门都不敢轻易出去
至于为何选择薛蟠
一来是他命好,二来嘛
若是选择贾家人,贾琮怕只要一露面,就会被直接射杀。
念及此,贾琮眉心又皱了皱,他想到了贾琏
昨日便叮嘱他,往后几天不要出去住,可如今看来,他到底还是出去了。
王夫人正安慰完薛姨妈,她们虽都是内宅妇人,但生在这样的人家里,也不会对武王和贞元勋臣之间的渊源不清楚。
心下都松了口气,有武王亲卫在,薛蟠的安危也就不必担心了。
王夫人原还想请贾琮安排两个给宝玉,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薛姨妈又对她使了个眼色,王夫人顿了顿,道“琮哥儿,昨儿你同你姨妈说,江南丰字号”
话没说完,就见一道小身影从外风一样闯了进来,站定之后,一脸惊恐的看着贾琮大声哭喊道“三哥完了,完了三哥,二哥死了,琏二哥死了”
原本正想教训来人的王夫人闻言,骇然起身
义宁坊。
贾琏的外宅,并没有设在荣府后街。
那里多是贾氏族人的聚居处,贾琏亦是好颜面之人,不愿让人说三道四。
因此,他将外宅安置在居德坊相邻的义宁坊中。
一座并不大的二进小宅,与寻常百姓家没甚区别,还不如当初白世杰在江南的那座小院。
但是,可以看得出,这里十分的温馨。
因为小小的庭院内,有一只木马,有一个秋千,还有几只陀螺。
有纺纱的纺车,有洗衣的木盆,还有一块沁香苑的香皂
只可惜,这温馨的居家场景,被四处刺目的血渍给破坏的支离破碎
贾琏死了,死的极惨
他从江南带回来的女人和孩子,也一并死了。
在正房的堂壁上,留下了四个用鲜血书就的大字
血债血偿
字字狰狞
堂壁前的八仙桌上,齐整整的摆放着三颗人头。
看到这一幕,尤其是贾琏那颗带着血泪的人头,贾政当场就晕了过去
其他贾氏族人则纷纷嚎啕大哭,亦是人人自危。
唯有贾琮,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孽障,害了我的琏儿啊”
荣庆堂上,贾母满面震怒,老泪纵横,拍打着软榻,大骂贾琮。
死了一个邢夫人,对贾母和贾家大多数人来说,无关痛痒。
邢夫人本就不过是贾赦续弦,且又无所出。
再加上她素来秉性愚弱,婪取财货,待人苛刻,所以她之死,大家虽谈不上去高兴,但真没什么悲伤。
可贾琏就不同了,他是正经的贾家长房长孙
虽然性子纨绔些,但从无骄奢霸蛮之气,对亲长恭敬,对下人和善大方,连在府里顽个女人,都会付银子,而不是强占。
他之死,着实让贾家人都震惊伤心不已。
毕竟,这是至亲哪
莫说旁人,王熙凤都生生哭晕过去了三回
贾政、王夫人、薛姨妈等无不掉泪,迎春、探春、惜春、宝钗、湘云等人,亦跟着伤心落泪
连贾环,都哭的泪眼花花。
人非草木,总有感情。
唯有贾琮,依旧面色木然的站在那里,任凭贾母在那里哭喊叫骂。
相比于贾母、贾政等人,他其实不过是荣国府内一个突然而来的过客。
他远没有他们相处多年后那么深厚的感情,他只是心中有些难过,但他理解这些人丧失至亲的悲痛心情。
所以,贾琮没有任何解释
尽管昨日他就提醒过贾琏,不要出府
“你这个害人精啊你生而克母,长大又克父克嫡母,如今竟连亲兄弟也一并克死你只顾着自己耍威风,却不想想会不会连累到家里”
“你这个害人精啊,你还我琏儿,我苦命的孙儿啊”
贾琮身旁的贾环张口嘴,想替贾琮解释两句,他知道贾琮昨日让贾琏住进府里的。
不过话未出口,就被贾琮拦下了。
这个时候,本就不是讲道理的时间。
宝钗、探春等人边流泪,边担忧的看着贾琮,贾政则长叹息一声,问道“琮儿,外面的族人都担忧,他们会不会也”
贾琮沉默了稍许,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声音低沉道“已经安排了亲兵警戒,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贾母还在上面叫骂“都怨你,若不是你逞强出头,焉有此事”
贾琮顿了顿,深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如今朝廷正逢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各方势力斗争激荡,皇子尚且遇害,更何况我等人家如今还只是开始,往后,只会愈发惨烈
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世受皇恩,天子传旨,焉能不从
这是一场战争,身在战争中,怕是没有用的。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