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待。
正应了那句老话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眼见方悦就要下不来台,夜空下每一个角落里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巡抚不动,诸葛泰不得不出面圆场道“贾大人,赵玉华为明香教匪首之事,太过骇人听闻,此事之重,甚至到了危及江山社稷的地步。赵家,远非秦家可比。族人门生,多任各地主官。一旦生乱,后果不敢想象邪教之恶,容不得一点大意啊”
贾琮终于开口了,他点点头道“臬台大人说的是,邪教之恶,不得不让人警惕。”
见贾琮终于服软,方悦都顾不得吃诸葛泰的醋了,正想让贾琮快快交人,却听贾琮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臬台大人说,赵玉华是明香教匪首,却是错了。臬台或许不知,明香教内,赵玉华并不算顶尖,还有一人,身份比他更高。不止见不得光的,就是明面上的身份,也比他高。赵家人的确多在各地任主官,不过不要紧,自有锦衣卫去缉拿,他们只是州县小官。可明香教内还有一佛子,尊崇无比,其父,却是天下有数的大官本爵以为,此人,更需让人警惕。”
方悦、郭钊、诸葛泰等人闻言,无不懵然。
同时,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官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做实事的能为或许有强有弱,但听话听音的本领,必然是当世顶尖。
再加上之前就有过一些迹象,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郭钊与诸葛泰二人,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面色已然铁青的方悦一眼。
之后,二人对视一眼,郭钊再度垂下眼帘,极谙明哲保身之道,诸葛泰心中一叹,却再度开口问道“不知贾指挥使口中所谓的佛子,是何许人也”
不等贾琮开口,方悦便沉声道“赵玉华狡诈阴狠,虎狼之辈,信口开河借机胡乱攀咬,也是有的。本督之意,贾大人还是即刻交人为妙,以免夜长梦多”
贾琮淡漠的看向他,道“谁告诉方大人,是赵玉华招出的佛子”
方悦大声道“不管是谁招的,都极可能是心存陷害”
见他如此失态,贾琮冷笑一声,问道“方大人怎么知道是心存陷害莫非方大人知道谁人是明香教高高在上的佛子”
方悦佛然不悦道“混帐话本官封疆一方,怎会知道那些下作邪教”
贾琮懒得再和他打机锋,明言相告道“是明香教的佛子,亲口承认他的身份,并且甘愿签字画押,还将他的诸多罪行交代的清清楚楚。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本爵才不能将赵玉华交给方大人,以免乱了江南之地,酿成大祸”
“放肆”
方悦心中虽已有惊惧之虑,面上却勃然作色,厉声呵斥道“贾清臣,你好大的胆本督奉天子命,亲受王命旗牌,官督江南,岂容你这黄口孺子浑泼污水,栽赃陷害”
贾琮冷笑一声,将袖兜中抽出一叠纸笺来,交给身旁展鹏,道“去,将此佛子亲笔书写之罪供,交给臬台和巡抚过目。”
展鹏一个纵身上前,在对方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前,滑步至诸葛泰马边,双手奉上。
诸葛泰见之,神情犹疑不定。
这个纸笺,好似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焰山,让他不知到底该不该接,该怎么接。
他不怕任事,可此事
诸葛泰是认识方悦之子的,也知道此子的秉性和成色,和贾琮口中犹在赵玉华之上的佛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就算他真的是佛子,也不过被拐骗,坑了一个名头自己戴上。
和赵玉华完全是两回事。
只是这些话,上不得台面啊。
方纵若是不招供倒也罢,大有转圜余地。
可他自己笔录了份案宗,事情就棘手了
落字成书,谁还敢指鹿为马
诸葛泰最怕的,是方纵这个草包,连赵玉华那份罪名也接了过去。
这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江南那几家求到了宋岩头上,说服他顾全旧党大局
这个念头,让诸葛泰不寒而栗,愈发不敢接展鹏手中的纸笺,甚至想为了新法来之不易的局面,毁了它
然而就在这时,始终恪守“默言”的江南巡抚郭钊却纵马近前,从展鹏手中接过了纸笺,轻声笑道“元宫,既然锦衣卫将罪供转过来,你身为江南臬台,焉有不过目之理若这佛子果真如贾大人所言,其父乃天下数的上的高官,那我等若不当心,日后出了差池,咱们便不止一个失察之罪,夺了乌纱就可交代得过去了。督臣大人,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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