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夫人再怎样,也还未下作到这个地步,用这等伎俩,坑害自家子孙。
她们还是为了宝玉罢
宝玉看秦氏的眼神,实在令她们心忧。
之前就和秦氏之弟传出了些难听的话,好在如今那小儿快死了,不用再担心。
若再和秦氏闹出些什么来,宝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加上,她们都隐隐听说了贾琏和尤氏的事。
虽说大家子里这等事不鲜见,可能少一事最好少一事。
早早的把“祸水”打发出去,才是极好的。
琐碎事处理罢,凤姐儿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笑道“三弟,刚得闻三弟今儿要到家的信儿,老太太、太太就打发我们四个一起给你张罗接风宴,这才没赶得及迎三弟归府。这会儿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三弟可饿了没有今儿三喜临门,我一定和三弟多喝两盅。”
贾琮还未应允,就听上面贾母气恼道“喝什么喝热孝还未过,也是能敞开喝的”
王熙凤闻言一怔,她记得昨日乞巧时,分明就是老太太带人饮宴的,这会儿又讲孝不孝了
不过经过那些事,她也早不是那样脆弱的心思了,忙赔笑道“哎哟是我的不是,竟忙糊涂了,罪过罪过”
虽如此转圜,可荣庆堂内本就怪异的气氛到底冷落了下来。
对此,贾政也没甚好主意。
说起来,老太太还算是在偏心他这一房
且又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打他和宝玉一般大时,老太太就这样做了。
只是被打压的对象,从贾赦换成了贾赦之子。
贾政虽心中愧然,却也无法忤逆母亲之意,只能待日后再说
一顿虽丰盛之极但又没滋没味的晚宴,草草了事。
饭罢,贾琮却好似浑然不觉般轻快说道“此次归京,因得大功先行觐见,故而轻骑急行,未能携带黑辽土产,所备之礼,犹在后头缓行。待归府后再献与诸亲长家人姊妹,望海涵。”
在众人或期待或沉默中,王熙凤捧哏道“哎哟,我听说黑辽的貂皮熊皮极好,可以做大氅。还有那什么鹿茸老参”
贾琮轻笑一声,点头道“都有,因吾在雅克萨中对诸将士薄有微恩,所以他们将打猎之所得相赠,上等的熊皮、虎皮、狼皮、貂皮都有,鹿茸和长白老参也送了许多,连东珠也有数颗。待归来后,少不得二嫂一份。”
王熙凤闻言,夸张的哎哟哟直乐,一副财迷惊喜的模样,连贾母都忍不住被她逗乐,又绷着脸啐骂道“呸也是个没出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果真是穷酸破落户出身,这般没见过世面”
王熙凤闻言也不恼,高声笑道“那哪里能一样外面买的再好,也比不过自家骨肉兄弟相赠别的不说,宫里赏赐的香皂,虽是从海西运来的,就没三弟那香皂好使。外面虽也有卖东珠的,可都是不得用的多,三弟出手自然不是凡品,到底是自家人的好”
听她这般说,贾母沉吟了稍许,叹息一声,道“你们姊妹兄弟能相亲相爱就好,只盼你们能永远归好,我便是闭了眼也能放心了。”
说罢,怜爱的看了眼宝玉,宝玉垂头不语
众人皆能感其怜孙之情,却又以为偏心忒过了些。
贾家可不只有宝玉一个儿孙。
倒是贾琮在宝钗等担忧的目光下,笑意吟吟。
他心怀大志向,怎会为内宅妇人这等小心思小算计而怒
见之好笑罢。
再者,贾母所存之心,不过是为宝玉多争一点好处罢。
无非是金银财货,到底内宅妇人,实在小家子气。
她们若所图甚大,譬如贾家爵位,那贾琮说不得还要动些心思料理一番。
可只为一些金银财货
贾琮实如观戏尔。
他见王夫人等人的眼神瞧来,洒然而笑,知道她们在等自己回应,便爽朗笑道“老太太虽爱护宝玉,却未免多虑了些”
众人听闻此言,心中纷纷一沉,以为贾琮仗着今日之势,连贾母都敢忤逆。
贾母亦是瞬间阴沉下脸来,却听贾琮继续笑道“宝玉、环哥儿,吾之兄弟手足也,兰儿,吾之子侄也。宗族之亲,琮尚且能思虑周到友爱亲之,更何况至亲
倘若连至亲都不能亲亲者,天下人何以观琮,琮又何以自处为天子之臣
东府百万家财吾尚且视若等闲,难道还照顾不妥手足兄弟
宝玉、环哥儿与吾虽非同产,然老爷有殊恩于琮,故而琮素来视宝玉、环哥儿为骨肉手足,焉能不友爱之
且宝玉、环儿等皆心思良善纯孝之辈,不比别家子弟。故琮斗胆妄言,老太太过于多虑了。”
贾琮言罢,席上气氛登时缓解,连王夫人都露出笑容来。
哪怕她心中依旧认为宝玉为世间第一贵重之人,可也不得不承认,论能为手段,宝玉不及贾琮。
日后能有贾琮友爱看护宝玉些,也是好事。
尽管王夫人以为,纵然没有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