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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仰起头,看着秋日午时有些刺眼的太阳,心思百转。
若无事,王家人绝不会这般动静往贾家跑,必是出了大事。
今日,还有什么大事
王家竟也陷进来了,呵
也对,王子腾如今为崇康帝心腹爱将,正应了那句“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
而新党作为崇康帝最倚重的政治势力,和王家有交情,也并不意外。
念及此,贾琮的眼眸清冷的可怕,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嘲讽。
这场风暴掀起后,最坐蜡的便是新党,妄图对旧党和阉党赶尽杀绝不说,还和朝中大将牵扯上干系。
宁则臣,嘿
虽然贾琮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在背后算计他,左右跑不出新党那些人。
那些人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如此果决警醒,没有一丝贪心,就这样弃考出来了。
王家反应倒是快,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来又有何用
难道他们还想让他去帮他们摆平
当然,人到了要紧时候,会自觉略去面皮这回事。
或许在他们想来,既然他无事,就该出把力,为了大局嘛
只是,他真的无能为力。
这不是虚言。
收拾好情绪后,贾琮平复头时,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对林之孝点了点头后,大步往内宅走去。
荣庆堂。
贾琮顺着抄手游廊走来,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庭院紫檀大插屏下。
听到脚步声,往抄手游廊看来,看到贾琮的面容后,似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咬了咬牙,又低下头去。
贾琮见之,眼中浮过一抹玩味的讥笑。
他虽不知此人做了什么,但多半和今日在秋珠家抓的那两人有关。
呵呵,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三爷回来啦”
荣庆堂门前“卷帘大将”小角儿眼尖,率先看到贾琮回来,抢先脆生生的喊了声。
里面登时传来一阵动静,就见贾琏匆匆迎了出来,笑道“三弟回来了快进去吧,里面等急了”
一边给贾琮使了个眼色
贾琮看了眼,没看懂他想说什么,便随他入内。
“请老太太安、请老爷安、请太太安”
一连串的请安后,贾政面色复杂,隐带愧疚的对贾琮道“琮儿,这位是宝玉舅家老爷,和舅家太太。”
贾琮见他的面色如此,微微眯了眯眼,又看向紧邻贾政坐着的一个气势渊重的男子,躬身道“贾琮给世叔请安。”
这个称呼,不疏远,也不亲近
王子腾相貌极威严厚重,浓眉大眼,方口阔鼻,他一双眼睛极有神的打量着贾琮,自他入门后起,没放过一举一动。
此时闻言,更是眯起了眼,眸光给人一种逼迫感,在他这样注视下,别说小辈,连许多将校都要大汗淋漓。
贾琮却好似不觉般,面色始终淡淡。
稍许后,王子腾转头看向贾政,点头道“气色稳重,眼神不乱,可见心智坚定,小辈之中,此子当属第一。”
原本面色难看的贾政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道“他到底还小,不好过誉。”
王子腾点了点头,又道“回京这些日子,忙于公事,唯独听过名字的小辈,就只有贾家的清臣公子。一次是有同僚大将附庸风雅,知道贾王两家的关系,因此托我同贾家的清臣公子求一副字。第二次,是有部下爱女出阁,想托我求一盒沁香苑的香皂。再有一次,便是今日。”
虽为客,但王子腾的气势极足。
贾政、贾琏在其身旁,被压的好似陪客。
或许,这也是贾母不喜这一家的缘故。
贾琮一直垂着的眼帘抬起,淡淡的目光不畏不散的看着王子腾,道“世叔谬赞了,纵琮略有所得,也是因家中老太太仁厚,老爷、太太慈爱,老爷、先生教导严格所致。琮不敢生分毫骄矜之心,亦不敢行半点有违家风之事。”
此言一出,荣庆堂内众人面色微变。
王子腾甚至都怔了怔,细细的看着贾琮,缓缓颔首道“好啊好一个不敢生分毫骄矜之心,不敢行半点有违家风之事
可惜啊,你这般年纪都如此懂得道理,我家那畜生,空长你十岁,却把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
琏儿,将那畜生提进来。”
贾琏闻言,不敢耽搁,赶紧出门去叫人。
未几,带着之前跪在庭院内的年轻人进来。
进来后,那年轻人又老实跪下
王子腾见之冷笑一声,道“瞧瞧,这畜生这会儿装的多好,本分老实,你这是当哪个是傻子吗”
“老爷,儿子猪油蒙了心了,听了人家挑唆,才行下错事,儿子任打任骂,绝不敢多言一句。”
说着,年轻男子砰砰磕起头来,没一会儿,额前就一片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