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传祯并其祖父宋岩等当代文坛大儒们,也不会如此厚爱贾琮。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再者,天家贵女,其实未必就见过多少人。
深藏闺阁中的女子,又能见过几人
没有阅人无数的阅历,岂不就是肤浅
见到了贾琮这样的少年,怕是
见宋华当真担忧起来,贾琮哭笑不得,道“子厚,你是不是糊涂了
琼林宴分两处,她们在芙蓉园内,我们在曲江池,连面都见不着,担心这些没来由的,岂不可笑”
宋华讪笑了声,却道“琼林宴上,惯例要选出三鼎甲,去芙蓉园取花来赏。
到时候,就可与群芳一见
自然,是她们在玻璃插屏后瞧咱们,咱们瞧不着她们。”
“哦”
贾琮颇有深意的啧啧一声,让宋华老脸一红,想来当初他便是夺得三鼎甲后,得到了鸿胪寺谷家千金的青睐。
贾琮哈哈笑道“子厚放心,以我文章之火候,连举人都还差些,哪有资格问鼎三甲。今日来,只是见识见识我大乾年轻一辈的俊杰。
再说,我今年才多大点,哪里有这种心思”
宋华笑着点点头后,不再提这茬,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三老爷,大少爷,曲江池到了”
秦时离苑,唐朝旧馆。
时历千载,重现其妍。
有青石铺路,步廊桥迂回。
松柏弥翠。
自正门持函而入,一路行来,宋华不时与贾琮介绍曲江盛景。
开国百余年来,经多时修缮,虽缓慢,但此处景色愈发复现古时韵意。
只可惜,虽绿池荡漾,非复虢国照影之水
“子厚兄”
二人正于廊桥上行走,听闻后面有人呼唤。
贾琮与宋华驻足,回头看去,就见三位身着进士服的新科进士,从后面匆匆赶来。
宋华生性醇和,丝毫看不出高门子弟,因而交友颇广。
待来人进前,一一见礼后,见三位好友目光都落在贾琮身上,眼神惊叹,宋华笑着介绍道“小师叔,这是我旧时的三位好友,今科与我同登皇榜。
舒敬,舒元直。
刘玘,刘仲荣。
卢璇,卢国华。”
贾琮揖礼罢,见三位面色为难,便笑道“诸位前辈,还是各自相交吧,不必与子厚一般。”
三人与宋华是好友,按礼,宋华的长辈,他们亦当敬之。
可贾琮看起来顶多十五六的模样,虽然风华玉貌,可初见面就喊人师叔,实在不适。
见贾琮如此知情知趣,彼此间的陌生感瞬间消除大半,也不用贾琮喊前辈了,大家平辈论交
舒敬笑道“清臣兄如此年纪,便被松禅公收为关门弟子,果然一表人才。”
宋华忙道“元直,家祖收小师叔为弟子,可不止因为小师叔一表人才。先前谈都中趣事,你们不是一直好奇,近来风靡都中的清臣体是何人所书吗
正是小师叔所为。”
“”
舒敬、刘玘、卢璇三人闻言,眼睛登时睁圆,好似听错了般看着宋华。
宋华苦笑道“若非如此,小师叔何以得牖民先生与家祖等人一致称赞”
卢璇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贾琮称奇道“吾今日始知世有天才矣”
贾琮摇头笑道“国华兄过奖了”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岔开道“方才见三位仁兄似颇有激动之色,不知发生了何事”
“哦,是这样”
卢璇笑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往日里只在话本中听说过宰相榜下捉婿,没想到我们这一科竟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
宋华都燃起了八卦之火,忙问道“不知是哪一位”
一直没出声的刘玘冷笑一声,道“还能是哪一位不外是那位靠着吹捧大魁天下的福建仔。福建仔最是狡诈,多奸邪”
宋华无语的看着刘玘道“仲荣,难不成我记错了”
刘玘面无表情道“没记错,我也是一名福建仔,所以最知内情。”
“哈哈哈”
众人实在觉得好笑,一起大笑起来。
贾琮却只微微一笑,道“却不知,这位状元郎入了哪位内阁阁老的眼,成了东床快婿”
刘玘眼中闪过一抹不知是嫉还是羡的神色,道“是宁次辅。”
贾琮闻言,面色微变,他自然知道宁次辅是哪一个。
内阁如今共七位阁臣,除却葛致诚、孙敬轩、陈西延三位旧党党魁外,还有四名新党魁首,分别是宁则臣,赵青山,林清河,以及吴琦川。
其中,葛致诚虽为首辅,却因老迈守旧不得圣心,实际上早已成了泥塑首辅。
真正执掌朝中大权的,便是次辅宁则臣
也正是这位年不过四旬的当朝次辅,一手勾勒出新法蓝图,并与崇康皇帝君臣相得,一致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