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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邢夫人如此,王善宝家的那张油腻老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阴笑。
她本是东路院,甚至是整个荣府内,都有数的着的嬷嬷。
虽然大房不得势,实在的好处都在二房手中。
可贾赦到底占着嫡长的名义,又袭了爵。
别说寻常人,整个贾家,除了贾母外,就连贾政、王夫人等人,都要对贾赦邢夫人礼让三分。
相连之下,她这个太太陪房,也极有体面。
至少在东路院,除了贾赦和邢夫人外,她基本上可以说一不二
然而,自贾赦生辰那日起,她一手举荐的贾琮乳母秦显家的,做下了那等没面皮的事,还当着贾母老太太的面酒醉不醒,丑态百出,许多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谁都知道,如果不是仗着她的腰子,秦显家的一个连三等奴才都算不上的婆子,哪有胆子虐待主子
这件事,令贾母极为不满,也让贾府许多老陈仆妇们,都对她有了意见。
背后很是说了不少怪话。
这让王善宝家的丢尽了颜面。
在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中,别说主子们,就是体面的奴才都极讲究面子。
王善宝家的素来自以为是体面人,经过这样一遭,她心里岂能气平
几次三番想法子折磨罪魁祸首贾琮,可那孽障竟一直没什么反应,还有功夫读书写字。
这愈发让王善宝家的心头火大
不过这一回,她认为终于逮着机会了
贾琮自己寻死,她就成全他。
眼见邢夫人差点气的暴毙,还下了“毙杀令”,王善宝家的喜的心花怒放,忙领命要去行刑。
她自然不会真的打死,那就要出大事了,瞒也瞒不住。
但要打个半死,打成残废
反正那个孽畜已经被圈禁起来,没人知道。
贾琮小小年纪,就使坏害得她一家不得安宁,亲家一家被打发到庄田上去种地,让她在亲戚面前舍尽面皮。
那她就要打折他的手骨头,让他以后读不成书,写不得字
好好出口恶气,看他以后还如何使坏
不过,没等她走出两步,就听身后邢夫人愤懑的声音传来“先等等”
王善宝家的闻言一怔,回过身看向邢夫人。
邢夫人见她如此,气的骂道“你这糊涂的老货,也迷了心不成
一会儿要进宫朝贺,这会儿闹出动静来,那还了得
再说,从宫里领了宫宴回来,还要祭祖,那个小畜生也要列班。
真要被打的起不来床,岂不更坐实了外面那些烂嚼舌根子的话”
王善宝家的闻言,登时恍然,赔笑道“可见老奴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这茬儿,到底太太英明。
不过,耳房那边”
邢夫人恨恨道“你急什么,还能跑了他
等着吧,晚会儿我告诉老爷,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呼”
自从被圈禁起来,至今已有两个月没出过这座黑油大门了。
如今终于又走出了这门,看到了砖墙外的世界,贾琮不由轻轻呼出口气来。
清瘦的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座黑油大门,和这面高墙,就好比这个时代的礼教孝道,威重如天。
能把人活活压死,再生生吃掉。
但是,贾琮却并不畏惧。
他用世言如刀,将这层铁幕给划开一条缝隙,透出一抹阳光。
贾琮自然知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他的这些做法,绝瞒不过有心人。
能在这座国公府中生存的,哪个不是经过勾心斗角磨炼出来的
真摆明车马斗心机使手段,他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而且他还清楚,那些人是不会和他讲什么证据和道理的。
因为只有地位对等的人,才有资格讲证据和道理。
目前的贾琮,显然远远不够资格。
也因此,这件事极有风险。
但贾琮并不怕。
一来,纵然知道有风险,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做事情又岂能瞻前顾后,畏狼惧虎
二来,若不能提前料到这些,并准备好对策,他又怎会妄动
其实在这个红楼世界中,真正的心机高手,并非东路院这一伙子。
他们较隔壁那一伙,差的太远。
贾赦邢夫人之流,本就是隔壁二房的手下败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从不把贾琮当做对手。
依旧只将他当做是可随意宰割的可怜虫。
如此,就给了贾琮太多的可趁之机
“贾琮,贾琮”
正当心思百转间,贾琮忽然听到西面有人喊他。
声音熟悉,转头看去,果是贾环那小子。
今日除夕,他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