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如今所处之地吗”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中伫立着一位素衣青年,他容貌俊朗,身形颀长,深邃的眉目淡淡眺望着远方,仿若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吸引住了不少过路行人的目光,可至今却无一人敢上前讨扰。
一切只因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让人走近一分,便不由心下胆寒。
“禀君上,昨日传来的消息,却有三人出现在此地,虽然他们看起来容貌平平,可气质却并非凡物,并且其中一人不论身形和声线都像极了魔后,报信之人曾随我等目睹过魔后的风姿,应当不会认错”一旁侍从打扮的男子恭敬回道。
“呵师尊,分离半载,你可是叫徒儿好找啊。”
男子讲着,目光却未移开半分,话落,唇角随之噙起一抹淡淡的笑,笑容从容,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没错这位男子便是顾炀,如今的万魔之主,也是黎溯心中那个不可明说之人,但与往昔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已在阙明的治疗下,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修,甚至能力比前世更甚。
说起来,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黎溯呢。
若不是彼时他悄悄溜走,以至于让身在治疗之期,感官敏锐的顾炀闻到消息,心绪大乱,锁在他丹田之内的凝魂玉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碎裂,那他也便无法彻底恢复心智了。
但因彼时阙明几人,正在齐心合力取出他体内的凝魂玉,无心他顾,顾炀心绪波动之时,几人力道一时收不住,凝魂玉碎裂后,便在他的身体内留下了不小的创伤,至今都难以平复。
幸而阙明及时用药物将他的伤势压制住了,却没成想,这一压制便是半年。
这半年里,阙明虽找到了完全治愈顾炀的方法,却无奈缺少了其中的一味药引,只因这味药引极其难寻,别说是魔域了,便是在仙灵界都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遂顾炀即便有药物压制,仍旧都会每日体会一番经脉碎裂之苦。
即便如此,他也仍是没有放下寻找黎溯的打算,更是无法静下心让阙明给他调理,甚至数次不顾阙明劝阻,执意外出,四处寻找,可等来的不过是一次次的失望罢了。
可顾炀的心中仍旧没有怨,毕竟是自己曾经欠的黎溯太多,即便是黎溯要他的性命,他也甘之如饴。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
在他的身魂饱受摧残之后,一直悄悄隐匿在丹田内的心魔,再次被释放了出来,在一次次的失望过后,悄声无息的一点点磋磨着他极力压制的心智,让心中的爱意慢慢的变为了恨,把他的心也折磨得不再纯粹了。
自顾炀出关后,为了加大寻找黎溯的力度,阙明向外派出了不少魔兵,这也导致下凡界随便的一个小城镇内,探查的便不少于十余人。
遂也很好查找,若不是黎溯这半年几乎未下过山,怕也不会待到如今才找到。
穿过人流,顾炀随着身边的魔将,来到了昨日黎溯等人平白消失的山脚下。
顾炀长袖一挥,眼前立时水光波动,果不其然,此处一被黎溯布下了结界,怪不得他找了这么久,都无所获。
黎溯主修水系术法,但精通的除了水系功法,排在第二的便是结界。
其境界早已到达了,完全无法让人轻易察觉的地步。
甚至还能以假乱真。
譬如眼前这个结界,寻常人是分毫察觉不到眼前这层结界的,寻常的修真者自然一样,更别说探查到山内的气息了。
倘若结界未曾破解,直接进山的话,他们看到的便是一条特意为他们建造出来的路。
那条路虽看起来无异,却早与本来的山峰隔绝了。
当然,草药猎物倒是应有尽有,毕竟黎溯的目的只是不想让人寻到他罢了,不必因此断了百姓们的生计。
顾炀若非重活一世,实在过于了解他这位师尊,怕是也会直接闯进这结界,漫无目的的寻找起来。
他唇角微扬,以掌蓄力,生出一团业火,径直拍向那结界。
众人只见,业火所到之处,一圈透明的光波在一点点慢慢退散,直至眼前一片清明。
此番前来,顾炀便没有想着偷偷摸摸,他不怕黎溯察觉到,更不怕他逃走,因为他笃定黎溯是逃不走的。
但事实却并非他料想的那般,正当顾炀寻着气息到达山顶的院落之时,却忽然发现这里早已没有了人烟。
灶火未生,连屋子里的茶壶都是冷的,显然人不是一时半会走掉的。
倒是不知因何走的如此匆忙,黎溯连平日常戴的玉簪,走前都未曾带上。
不过幸而昨夜下了些雨,此时道路泥泞,留下了不少足印,几人便随着那些足印,一路下了山。
可下山过后,随着气候的好转,几人也慢慢寻不到那些踪迹了。
因为三人都易了容,许是假面做的逼真,容貌实在不太起眼,遂顾炀他们多翻打听,也没查询到什么结果。
也是在数日后,收到了别镇传来的消息,他们才得知了三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