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溯的散仙之行还算顺利,只是心绪不甚欢愉。
临行之前,他故意在离川镇不远的地方逗留了些时日,却并未见过前来寻他之人。
往下走的这些时日更不用说了,从未感受到过任何一个魔域人的气息,这让他放下心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失落着失落着,这心情还能好吗。
不过他也没有停下行程,继续走着,欣赏着路边的山水,体验着下凡界的民风民情,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这一月来,他已经路过了七、八个小镇,走到了下凡界深处,顾炀怕是如今想寻他,也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最近几日,他的乾坤袋总是有些不安分,黎溯恍惚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乎,他便在客栈把乾坤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竟然发现,折腾的竟然是那只早已被他遗忘在角落中的灵兽蛋。
难道是它要破壳了
黎溯十分欣喜,他终于要有伴儿了。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灵兽蛋只是每日动弹一番,打个滚,并没有破壳而出的意思。
不过黎溯也不打算再将它放入乾坤袋中了,而是选择裹层小被子,日日在怀中抱着,仿若抱个孩子一般,还时不时的还会与它说话解闷,那模样路上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离开川镇以后,黎溯就把那层十分普通的假面摘了,换成了一个看得顺眼的,虽比起他原本的容貌还是差距甚大,但在下凡界这些平凡人中,姿色也算是出挑的。
特别还有他与生俱来的气质,那是面具都伪装不了的,这么一位俊雅公子,怀里抱着个小婴儿,对他笑对他言,别人想看一眼,立马裹起被子,护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想不引人遐想都难。
不过当了几年焦点的黎溯,早已习惯了各种庞大的注目礼,丝毫不把这些小插曲放在心上。
这一日他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城镇,住到了一个新的客栈中。
将怀中的蛋,放到房间的床榻上,黎溯像平日一般下楼用膳,无意间却听到旁边一桌的议论。
“今日是百凤楼的竞拍之夜,陆兄待会儿不去瞧瞧”
黎溯喝茶的手一顿竞拍难道有什么稀有物件
“诶,周兄你懂我,此等热闹,岂有陆某不去之理”
“那是自然,周某相识陆兄十余年,不懂陆兄这世上怕就无人再懂了。”
“诶,兄弟这话我爱听。”
黎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尖嘴猴腮,蛇鼠一窝,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姓周的“老鼠”道“我可听说了,今日百凤楼拍卖的几件都是上等货色,特别是有一件,听说还生了一双碧色的眼睛。”
黎溯夹起的菜掉了。
姓陆的“蛇猴”回道“当真”
“那是自然,斐姨娘今日抬货的时候,我偷偷瞧见了一眼,那模样啧啧啧,叫一个俊哟”
“哈哈哈哈,好,多谢周兄告知了。那我们”
话未说完,两人便听见了一侧拍桌子的声响,莫名望去,待见到穿一身普通衣裳,皮肤白皙模样俊俏的黎溯时,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惊艳,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那人面色如霜,紧皱着一对好看的眉毛,仿若野兽一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两人,仿佛两人在做出什么举动,或者多说一句,就要人头不保一般。
客栈内的气息在一瞬间仿佛降到了冰点,掌柜拨算盘的手也停住了,周围的食客,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动。
他们无法理解,为何他们会胆怯到连挪动步伐都无法做到,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是属于修真者的自然威压。
黎溯虽然修为不如顾炀一般高,但也有练虚境修为,他散发出的威压普通凡人又岂能受得了。
不仅动都动不了,时间久了还会出现身体不适,这不已经有人都快要吐了。
熟料,就在所有人,脸颊冒下冷汗,双腿不住发抖的时候,黎溯忽然笑了,还是带着讨好般的笑意,巴巴的望向方才还交谈甚欢的两人。
他在掌柜那儿拿了一壶酒,讪讪走过去,坐到了两人身边,将两人的酒杯一一斟满,随后道“两位兄弟,方才说的去处,好玩吗是竞拍什么的呀可否带在下一同前往啊”
两人还被他这突变的面色,搞得波澜不惊,愣了半晌,随后还是那个姓周的先回过神来,抬起酒杯与他碰了碰“害一听兄台的话,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不过你可算问对人了。这百凤楼可是我们这阵子里远近闻名的,竞拍之夜多少达官贵人都纷纷前来,为的便是”
“嗯咳咳”
姓陆的用咳声打断了他的后话,姓周的仿佛懂了他的示警,连忙将杯中的酒饮尽,顺势还低下了头,闪避掉了黎溯询问的目光。
姓陆的笑了笑,也将酒杯抬起了道“天南海北相逢即是有缘,倘若兄台是想结交个朋友,把酒狂欢,我等自当奉陪。可若是兄台想知晓百凤楼的竞拍之夜,倒不如兄台自己前去领悟,我等无权无势,不过也是去凑个热闹,不想寻那口舌之非,兄台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