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夜没睡,折腾了三四回,此刻才洗净,就算为她的身子着想,他也该适可而止。
于是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注视着她“我能忍。”
她回望入他的眼,目色清冽“是吗”
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攀住他的肩,欺身逼近,柔软贴上他的唇,舌尖在他的齿关轻轻一掠。
脑中轰然一声炸开。
什么“忍”,什么“适可而止”,都被抛去九霄云外。
自以为坚不可摧的意志力下子溃不成军,朱南羡猛地伸手勾住苏晋的后颈,手揽住她的腰,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俯脸再次吻下去。
天边浮起缕淡淡的朝晖。
屋子里到处都是水,木桶下,桌旁,柜阁边。
朱南羡背靠着榻沿,苏晋就倚在他怀里,刚穿上的衣衫又半褪。
他刚要提着她的腰让她跨坐上来,客栈大门外忽然传来急切的拍门声,有几人连着声儿吼道“掌柜的,快开门”
朱南羡动作顿,苏晋亦觉出不对。
不多时,大门卸了闩,“吱呀”声开了,掌柜的像是意外,喊了声“哟,几位官爷,怎么大清早的”
“少废话,我问你,昨夜可有两个毛贼上你家客栈”
毛贼
掌柜的与小二细想了想,都摇头“没有。”
名衙差将手往桌上拍“阜南水上的艄公说那两人分明往你们客栈来了”又威胁道,“这二人可是重犯,还险些劫了府尹大人,大人亲自交代一定要拿住,若不老实交代,唯你们是问”
掌柜与小二听了这话,吓得六神无主。
仔细回想,昨夜是花朝夜,来
住店的只有零星几个,都是孤身,要说两人一同前来的,只有两个样貌分外出众,出手极为阔绰的公子了。
想到此,小二忽然道“掌柜的,会不会是天字号房的那二位”
然而,等客栈掌柜把几名衙差引到天字号房,除了屋子水渍,房内早已空空如也,唯有窗还开着。
衙差冲去窗前看,街上亦无踪迹。
“还不快追大人说了,掘地三尺,定要捉住这两人”
张正采的原话是,在这锦州之地,他府尹张大人说一不二,凭这两人通天本事,难不成他张正采还能得罪不起定要抓回来好生定罪。
苏晋与朱南羡一夜未睡,另一边厢,晁清与覃照林行人等也整宿未眠。
昨夜他们按照苏晋的安排,将人救下送来留杨街云来客栈,后来官差虽寻到此,因不敢惊动隔街的钦差,只好作罢。
谁知半夜里,姚县令竟亲自找来了,独自把江旧同唤去旁也不知说了什么,江旧同竟跟着走了。
等天一亮,江玥儿带着几名江家的下人也到了,听闻江旧同被莫名带走,下有如天塌地陷,晁清问她可否知道缘由,她却什么都不愿说,只留着泪道要等南亭回来。
群人聚在一起,除晁清,覃照林,江家的田叔,几名护院,镇上的吴叟,另便是昨夜被朱南羡就回来的梳香云熙行人了。
眼下苏晋与朱南羡不在,众人只等着晁清拿主意。
晁清细想了想,早上他已让虎子爹出去再打听打听锦州府两名钦差的名讳了。
苏晋曾是一品辅臣,在朝野势力盘根错节,从京里来的钦差她多半认识,眼下着人先问明是谁,多半是不愿轻举妄动,倘遇上老对头就难以应付了。
晁清道“田叔,如果南护院与苏榭辰时还没回来,您带上几名护院出去找找。”
田叔正应是,外头响起叩门之声。
苏晋轻唤“云笙。”
众人听大喜,覃照林个健步冲上去把门打开。
屋子是背阴的,正正缕日光从门前洒下,洒在苏晋身上,风姿落落,也洒在她旁的人身上,器宇轩昂,耀目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覃照林揉了揉
眼,还以为自己瞧错了。
下刻,日光被云遮去,英挺的脸露出来,剑眉星眸饱含有岁月洗不褪的飞扬,数载沉浮的微霜。
覃照林张了张嘴。
他上回见朱南羡,是他扯下脖间珍藏的玉,连并着匕首与阿福起交在他手中,说“朕今日就回京。”
那时候,他还是晋安皇帝。
喉间一梗,还没能说出一句话便扑通跪倒在地。
可跪下的却不止覃照林人,梳香几乎是跌在地上,眼眶里噙着泪,整个人都打着颤。
屋子的人都愣了,半晌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田叔道“覃壮士,阿香姑娘,你们这是”
不等他说完,苏晋淡淡地笑了声“照林,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快起来。”
覃照林还没反应过来,那头云熙已明白苏晋的意思,也与梳香起跪下,对朱南羡道“云熙该与香姨一起拜谢南护院的救命之恩。”
在里间休息的江玥儿听闻“南护院”三字,知道朱南羡回来了,将门一开,再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