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黄昏,苏培盛领着两个丫鬟进来点灯。四爷听见动静,抬起头一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书房里看起来都有点暗了。苏培盛轻声回道“爷,这下半年天黑的快,还有大半个时辰就是该用晚膳了。”
又偷瞄了一眼四爷的脸色,“爷您今晚是在前院吃呢还是去后院和女主子们一起吃呢”
四爷想了一下,“就在前院用膳,等到晚上送来了你记得提醒爷。”
苏培盛又追问了一句,“那爷今晚在哪位主子那里歇息啊奴才好让人去通知提前准备。”
四爷略有些不耐烦,“就去福晋、福晋院里是不是有个侍妾就去那里好了。”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福晋不方便留宿,不过陪福晋说说话还是可以的,然后直接就在正院歇下。
苏培盛赶紧应下来,“奴才这就去通知李姑娘,奴才告退。”
摸摸头上的细汗,心里想着,这后院的赏钱可真不好挣,每次问爷这个问题都感觉就像是在悬崖边上,一不注意就要吃挂落了。
书房里,没人打扰的四爷继续看账本,一只手翻页,一只手打算盘。不过一个国家的开支实在是杂乱无比,进度显然快不起来。
到苏培盛来叫用膳的时候,一本账册还剩下十分之一的样子,这还是四爷已经尽力的结果。
用过晚膳,四爷吩咐苏培盛带上还没算完的账本,往正院走去。正院里,福晋和静思都早已经被通知到四爷今晚会来,作为院子的主人,四爷是一定会到福晋那里坐会儿的。
没多久,四爷就出现在了正院门口,静思和高嬷嬷在门口迎接。今天的静思虽然接到四爷要来的通知,但打扮的并不出格。
一来是没有底子,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二来也不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碍福晋的眼。因此,静思身上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就只有她头上戴的一副福晋赏赐的珍珠头面。珍珠个头不大,胜在造型小巧精致,也是拿得出手的。
四爷看了静思一眼,吩咐道“你先回房去吧,我先去看看福晋。”一旁的高嬷嬷听见四爷这样说,喜不自禁,“福晋等着呢,刚才主子还想出来一起等您,只不过老奴担心福晋的身子吃不消,好说歹说才把福晋劝回去呢。”
静思也不打断高嬷嬷的话,给四爷行了一礼就转身回房去了。
四爷和高嬷嬷往福晋的正房去,果然福晋就在正房门口等着,看见四爷到了就满眼愉悦的迎了上来。
“爷,您来啦一路上走着冷不冷”说话间端来一杯热茶让四爷暖暖手。“福晋有心了。”
看见福晋这样贴心的服侍自己,四爷心里熨帖,“福晋有孕辛苦了,坐下歇歇吧其他事情有奴婢们来做。”
福晋微微一笑,其实四爷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对身边的人都是很好的。
“那妾身就躲躲懒,爷可不要责怪啊”福晋笑着接受了四爷的提议,顺势坐了下来。
四爷和福晋是少年夫妻,情分不是谁都比得上的。四爷先关心了一下福晋的身体,才和福晋说起了最近自己正在忙碌的公务,也不会太详细,就是让福晋知道他在忙什么。
当年在阿哥所里的时候,四爷和福晋就是这样商量着过日子,一起走过那段艰苦的岁月的。
福晋也和四爷说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人情往来,东家有孩子满月,有哪些人都去送了贺礼。
这些事情虽小,但是可以看出前朝官员们之间的往来情况的蛛丝马迹。后院和前朝,其实是一体的。
四爷在福晋这里坐了大半个时辰,见天色愈深,站起身,“福晋早点休息吧,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福晋点点头,送四爷出去,“爷多保重自己,在妾身心里,您的身子骨最重要。”
“回吧”四爷转过身往后院走去。
回到房间后,静思想着四爷应该一时半会的过来不了,就打算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天已经黑了,刺绣伤眼,想想还是觉得不太适合。“春雨,我前几次得的赏赐有没有记录好啊”
春雨听见静思的询问,“主子您说的是前段时间福晋赏赐的那些东西吗奴婢已经整理好放到小库房了,奴婢这就去把账本拿来给您过目。”
静思点点头,“正好也没什么事干,就拿来看看,打发一下时间。”春雨很快就去里间把账册找了出来。
静思从丫鬟变成侍妾也不过几月的时间,得到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一本账册也就用了一小半。
不过静思和春雨都是不会几个字的,这账本写的就不是很清楚,看起来也很吃力,静思完全算不出来自己还有多少银子。
没办法,只能找春雨了,“春雨,你主子没本事,完全看不懂啊你来给我解释解释。”春雨也是一脸迷茫,“主子,奴婢也就只认得几个字,写是写不好的,这已经是奴婢认真写的了。”
静思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春雨,你再去拿两本空的账册来,我有用。”“主子,拿来了。”
春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