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但景天看得清楚,重楼面无表情,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深邃的不忍,只是瞬间就压了下去。
神将的视野模糊不清。
小腹鼓胀极了,呜咽从唇齿中飘出,又是谁握住腕部缓缓摩擦。
或是当局者迷,梦中的景天倒是本能察觉到,小腹内中正在消化。
重楼也恰在此时扣着飞蓬的腰身,把人翻过身。
可是,原先能要了神将性命的魂魄伤势,竟渐渐偃旗息鼓了。
他的身体也正被滋养,迷蒙涣散的视线努力凝聚着,偶尔能看的清楚。
尤其是被翻回来面对面时,惊鸿一瞥能给看见重楼胸口有一块肌肤的颜色不对劲。
仿佛刚被撕裂的伤口堪堪愈合,在魔尊完美无缺的魔体上割裂出一道鲜红的疤痕,泛出极新鲜的血腥味。
大概因为如此,景天再随飞蓬的眼睛看向重楼时,只觉得殿内的昏暗灯光下,魔尊的脸庞苍白如纸。
“哼。”那一霎,景天能感受到神将看清时嘴角的抽动、眼皮的颤抖,可魔尊只是冷嗤一声,抬眸捂住他的眼睛。
温热的手心很温柔地贴着眼睫,像是一个吻,与疯狂截然相反。
那股带着腥味的血气很快就远离飞蓬的鼻尖,淹没在了欲海狂澜之中。
“呜嗯。”景天失神地眨了眨眼睛,昏暗的灯火下,他如当年的神将被魔尊拥在怀里。
我不是在夜叉王城吗还是喝醉酒躺床上又做梦了
他茫然地回忆着,可相同的宽大床榻、相同的熹微烛光下,神将绝不曾有的狐尾一根又一根拍打起来,愤怒地想扒下魔尊身上完整的甲胄。
景天下意识看了过去。
魔尊衣冠楚楚。
他绝不舍得这样对神将,仿佛只是接受卑微下侍的美色侍奉。
“滚”于是,激烈如山崩地裂的情绪席卷而来,本能里无力无奈的痛楚消散无踪,只觉清醒的抗拒涌入心田,滋润出了嫉妒不甘的毒果“别碰我”
重楼“”
他猝不及防间还记得收敛力道,便没有反抗地被推远了些许距离。
“你想想刚刚发生了什么。”魔尊深吸了一口气,好笑地发觉他竟不意外。
也对,景天没有一次是心甘情愿的。
景天愣了愣,醉酒后发生的一切印入脑海,从引动魔纹到踹门而入再到赖在魔尊身上扭来扭去。
“搅扰魔尊了。”他低下头,捡起碎掉的衣服,想要拼接成一套能穿出去离开廉黎域的衣服“我现在就走”
景天不想留下来。
这些年,他从神将身上收获太多,不论是武力是战技或是经历,总之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而保证自由的前提是实力。
景天也无时无刻不在压抑本能涌起的不甘与占有,亦从始至终坚守着本性的傲气与傲骨,方没有在第一次做梦时回到魔宫质问魔尊。
便如此刻,他生怕求而不得的苦水倾泻如海,将自己仅存的自尊冲得七零八落,只留下一两点残骸,暴露在至高无上的魔域尊者面前。
“站住。”重楼拧眉看着景天仓惶的背影,直言问道“照胆给你看了多少”
景天的脚步被迫停留下榻的前一瞬,他被空间法术凝固了。
“很多。”被重楼捏起下巴,对上那双炽热如火的魔瞳时,景天的心底已有了预想。
这次,恐怕不得善了。
“啪嗒。”却不曾想,魔尊似是觉得无趣,直接松开了他的下颚,却一记板栗敲打在景天的后脑勺上。
景天楞在那里。
“动动你聪明的脑袋瓜。”重楼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他给你具体看了什么,但若真像他想让你以为的那样你觉得剑灵能活”
魔尊脸上有让人胆寒的冷笑“其主受辱,器灵自灭,绝不为敌所用,更不会认敌为主,这是神器会有的素质。”
“可他认你为主时,你是本座的随侍。”这话听得景天陡然一惊,而重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提醒道“眼见未必为实,还可能一叶障目。”
景天“”
他静了静,破罐子破摔道“对,你因为喜欢神将才强迫与他是真,不舍得他死才自伤给他疗伤是真,虽然欺辱他满足私欲还是真。”
猜得倒是很准,对我第一次得手的心态了如指掌啊。重楼挑了挑眉,却听景天继续嘀咕“可我凭什么要继续喜欢一个有夫之夫啊”
“你有本事就别五百年换一批人侍奉,守身如玉想办法救神将啊”景天理直气壮地怒诉和激怒他道“干嘛要扰乱别人的心难不成看别人为你神魂颠倒、求而不得,很解你被神将抛弃的气”
重楼“”
他再度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好险没一拳砸上这混账玩意的脸。
都想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就非要往我不做人去想,不肯猜测你就是飞蓬呢
魔尊被气得不想说话,干脆摆了摆手,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