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果精神倒还好,起码没有赵长卿想像中的差。
梨果很光棍的说,“又不是没被人说过。”家里刚出事的时候,族人看他们兄弟的眼光都带着戒备,更不必提风言风语。如今不过是再经历一遍罢了,小时候那样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不会为几句流言就去死。
“稳住就好,难也就难一时。”再过三年,没人会记得此事。赵长卿道,“心里有事跟我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别自己闷着。”
梨果忽然笑,“卿姐姐,你真像我娘。”
赵长卿挑眉,“你要改口叫娘,我肯定应,过年还给你包压岁钱。”
梨果噎了一下,道,“刚落衙时,岳父叫我去他家。我想着你这里,就先跟阿文哥过来了。你放心吧,我没事,御史上本,无非就是要我上折自辩,倒是王家那里,要怎么办呢不成就退亲吧。”
赵长卿道,“遇到这么点事,怎么就能说退亲的话你没问过王姑娘,焉知她就不愿意与你同甘苦呢赶紧起来,别傻坐着了,我跟你去王家一趟,咱们得跟人家好生说一说这事儿。”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梨果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去说什么说退亲”赵长卿吩咐永福备车,夏文道,“我陪你们一道过去。”
赵长卿点点头,对梨果道,“你并无亏心之事,打起精神来别忘了,郑大人是知道你家的事的。那御史所为,定不是郑大人首肯,你见到王翰林,记得跟王翰林说。把事情说明白了,再说亲事。不要说退亲,你要跟王翰林说,如果王姑娘仍然愿意这桩亲事,你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不辜负她。如果王姑娘不愿意,让王家来退亲。你很情愿这桩亲事,当初是真心诚意的求娶,你不能有一点难处就先放弃自己的媳妇,她是以后陪你过一辈子的人”
赵长卿果断非常,目标清晰,“先去王翰林家,再去郑家。”先保住梨果的媳妇,再保住梨果的官位。
赵长卿坐车,夏文梨果骑马。
王翰林一家正在唉声叹气,闺女这亲事上头一直不顺,好容易遇到梨果这瞅着样样齐全的小伙子,家里却有个杀人狂魔的姐姐。王太太一想到小梨花手刃父叔祖三人,便不寒而栗。
王太太想着,是不是这菩萨没拜对,都说西山寺的香火最灵,当初她在佛前许了愿,为女儿求一如意郎君,见着梨果这远道来的和尚,王太太是真心愿意,却不想赵家竟有这等亲眷,这要如何做得亲哪真是的,白花了大笔银子去还愿。
王翰林还是比较中肯的,道,“说到底,又不是梨果干的,这王八蛋的狗御史,是故意抹黑梨果。”
王太太道,“到底是他家里有这样的事,不然御史也不会拿这个说嘴。”
王翰林道,“谁家还没些沟沟坎坎,上回梨子来的时候,你不还夸他出息么兄弟两个都上进能干。”
王太太道,“总得叫他家来问个清楚,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把闺女嫁过去吧。”
“这是自然。”
王家老夫老妻正在商量,梨果就上门了,正中他们心思。
夏文由王公子接待,梨果与王翰林去了书房,赵长卿同王太太在内院说话,王姑娘在一畔,吩咐丫环上茶果。赵长卿接了茶,慢慢的呷一口,真诚恳切道,“近些日子,流言不断,我猜着会有事发生,不想竟有人寻衅到梨果头上,还牵出旧事。我想着,亲家太太心里定也着急,就带着梨果过来了。是好是歹,是对是错,谁是谁非,于情于理都该跟您与王妹妹说个分明才是。”
王太太到底有些年纪,并未责难,反是顺着赵长卿的意思道,“可不是,我听了这事,都不知要怎么着才好。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亲戚朋友的都来打听,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赵长卿见王姑娘神色尚好,温声道,“这事,除了梨子梨果兄弟,也就我最清楚了。梨子不在帝都,我就与伯母妹妹说一说吧。梨子梨果还有个姐姐,叫梨花,比我年长三岁,因是同族,比邻而居,我们小时候就认得。梨果的父亲叫赵大,算起来是我父亲的族兄。我自小就是听着赵大家打架长大的,每天都打。赵大也在卫所当差,每月得了俸钱就去赌,赌赢了便去花天酒地,赌输了就回家打老婆,没钱了也打老婆,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梨果他们妹弟,小时候日子就非常艰难,后来梨花渐渐长大,出去揽些手工活做,给人家编篮子编筐子,他们的母亲给人浆洗衣裳,这样挣钱过日子,好在能填饱肚子,也是万幸。再大一些,我们凑了些银子,梨花带着梨子和母亲在街头摆摊子卖早点。我们一道配出一味调料秘方,这道秘方,用来蒸包子做卤味,味道非常鲜美,所以,早点摊子的生意很不错。摆摊子存了些钱之后,就租了铺面,后来开了一家包子铺,一家点心铺。因为有秘方在,铺子生意十分红火。”
“所有的事就从这味秘方而来。在边城,有一家百年的老字号包子铺,同行是冤家,因为梨花生意做得好,那家铺子的少东家一直想得到这味秘方。秘方是立身之本,怎能轻与他人这位少东家得不到秘方,便私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