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着人帮忙,样样打点的妥当,不需他们操一点心,只管念书就行。到天冷时,衣裳鞋袜的都出银子置办。阿腾去帝都这一年多,拢共没花多少银钱。何况他还断了手臂,咱们不在身边,那还是外甥女婿帮忙接的。你拍胸脯想一想,咱们有没有沾长卿的光别的举人到了帝都,租房吃饭就得自己操心。人家帮了咱们,不求你感激,你还这样不识个好歹,以后谁敢帮阿腾你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阿腾,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好了好了,你还不知道我,我不过是过个嘴瘾。”凌二太太摆摆手道,“我是为阿腾的亲事着急。我知道长卿好,你看她多有运道啊。当初我是不好,嘴坏,搅坏了她的亲事,可她当初要嫁,无非就是嫁个卫所的小总旗,哪及如今,夏家转眼便发达了,她这摇身一变就是翰林太太。你说说,谁有她的运气别人都说她旺夫呢。”说到这事,凌二太太就无比眼气。当初听到赵长卿在蜀中被婆家刻薄的事,她心下偷乐许久。其实,赵长卿是好是坏与她有甚相干呢不过,人心就是这般奇怪,听到赵长卿过得不好,凌二太太就是无比开心。结果,这才两年多,夏家便发达了,那夏文的名次,比她儿子还好,怎不叫人无端气愤当初兴灾乐祸时尚且能说几句哈哈笑,如今夏文凌腾一样进翰林,凌二太太便不敢随意说赵长卿的不是,无他,她也知道好人缘儿的重要性。真得罪了夏文,这不是给儿子招祸么。
凌二舅心说,若不是当初妻子太过刻薄,将赵长卿娶进门,也没如今这许多事。
凌二舅道,“若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总不放心他一个在帝都做官,虽说有小厮服侍,到底不如女子细致。”
说到儿子,凌二太太又另是一片慈母心,立刻道,“可不是么这孩子,你说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我真是没法子了。”
凌二舅道,“你看,阿蓉好不好”
想到赵蓉,凌二太太淡淡道,“我说这话你别恼,虽说长卿比阿蓉能干,要我说,阿蓉比长卿好。阿蓉她娘也与我提过两遭,只要儿子点头成亲,不要说阿蓉,只要是女的,出身正经,我不挑门第,个个愿意。”如今赵家比先时更加兴旺,赵勇升了正五品不说,赵长宁也狗屎运的中了进士,西北军里得了官儿,虽不比她儿子,同进士也是进士呢。更不必说赵长卿走狗屎运成了翰林太太,说不得将来官场上也有用得着姓夏的地方。这般想着,凌二太太也有些情愿赵蓉。
凌二太太是想到做到的人,道,“正好儿家里有女婿家送来的南面儿的鲜果子,金贵的了不得,明儿我带些去瞧瞧妹妹,探一探妹妹的意思。”
凌二舅道,“你还是先把阿腾说通。”
凌二太太生就是个顾前不顾后的性子,她道,“我现在不能跟阿腾说话,但凡一开口,胸口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蹿。你去说吧。你们父子感情深,我不去费那个吐沫星子。”
凌二太太第二日用过早饭的就去了赵家,凌氏这些天人逢喜事精神爽,见着凌二太太也没撂了脸,笑,“二嫂倒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反正自己闺女嫁的不错,先时那些事,凌氏也懒得再与凌二太太算旧账。
凌二太太笑,“昨儿,三姐儿女婿给我送了些南方的果子来,叫樱桃的,红润润的,我吃着还好,就想着给妹妹送些过来。”
凌氏笑,“有劳二嫂想着我。”
“瞧妹妹说的,家里可有谁,你二哥就你这一个妹妹,心里很是惦记妹妹。”凌二太太感叹,“就是阿腾,能有今日,也离不开妹妹疼他。”
凌氏实在受不了这等没边儿的恭维,道,“二嫂快别这样说,我不通诗不通文的,这话是打哪里来,我受之有愧。”
凌二太太恳切道,“不瞒妹妹,自阿腾中了进士,我这心里比往日清明了许多。他这样大小伙子了,我倒常想起他小时候的事。那会儿咱们多难哪,一家子隔三差五才能吃回肉,阿腾打小就由父亲教导着学了些蒙学,我看他不似那等笨的,就为他上学的事发愁。好先生不好请不说,就是好请,凭咱家,也得勒一勒裤腰带才请得起。还是妹妹,求了你家老太太,让他去朱家族学附学。这打好了底子,才有他往后的出息。阿腾小时候,妹妹家也不宽裕,哪年不给他做两身新衣裳。就这么一个娘家侄儿,妹妹疼他的心,比我也不差。”凌二太太说着忍不住眼眶微红,拈着帕子拭泪道,“我是个糊涂人,这一辈子都过的糊里糊涂。我心里早悔了,可先前怎么有脸来见妹妹呢。若不是因我的缘故,长卿也不能一嫁那老远。我只要一想起先前做的事,就愧的了不得,我拿什么脸来见妹妹如今听说长卿女婿考得好名次,咱们家这些孩子,数他是个尖儿,这样的有出息。长卿运道旺,过得好日子,我这心里总能稍安,也能厚着脸皮过来同妹妹说两句话。便是妹妹心里有火,打我几下骂我几句,我也认了。”
姑嫂多年,凌氏真是看透了凌二太太。若不是打惯了交道,寻常人真得给凌二太太这一番剖白蒙蔽了不可。凌氏是深知凌二太太的,说起人话来,那绝对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实际上干的事儿凌氏都不想再提。年轻时,她也觉着二嫂机伶,与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