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过各路神仙,然后就是过年了。
赵长卿预备了相熟几家的年礼,趁着年前与夏文一并送了去。
自郑家回来,夏文道,“我看郑大人似是不大高兴。”
赵长卿道,“郑大人不高兴,恐怕是公务上的事。”只是,能让郑大人大年下的将“不高兴”挂在脸上,恐怕不是一般的不高兴。
说来,郑大人不高兴,还是因九月联名上书之事起。联名上书的事已经解决了,就是夏文几个挨黑棍的事,年前帝都府也给出了审查结论,原是国子监一位学子雇凶揍人,最终结案是,取消这位国子监学子的功名,永不许科举。
一时轰烈的联名上书之事就此结束。
对于帝都府的结论,郑大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便是昭文帝也没再往深里追究,昭文帝道,“学子热血,关心国事,朕明白。朕也没有不许他们说话,只是,如今他们还年轻,当以课业为要。明年便是国家抡才大典,朕等着择栋梁之才以安天下。”
昭文帝此话一说,彭老相爷便提起被关在监察司的二百五十一名举人的事,彭老相爷的意思也很明白,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了,误一届便是三年,举人们哪里误得起。
监察司林随大人立刻表示,“案情复杂,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查清楚。”
彭老相爷道,“既然案情复杂,不如移交三司会审。”
林随神色一冷,冷声道,“监察司的事,就不劳彭相操心了。难不成,内阁的事还不够彭相忙的,彭相这只手还要伸到我监察司来不可”
彭老相爷何许人也。
此乃陛下做皇子时的师父,今上登基后,彭相掌内阁,一辈子君臣相得,岂容林随这般嘲讽不待彭相开口,已有无数人要讨伐监察司。
郑大人的话最中肯,郑大人道,“明年就是春闱,那些举子们苦读多年,若误这一科,就又要等上三年。陛下惜才爱才,心胸宽广,国子监之事尚不肯多加责斥他们。如今彭相问林大人,无非是记挂那些被抓进监察司的举人们能否按时明年春闱罢了。全然一片公义之心,林大人何需咄咄逼人彭相身为百官之首,他若不问,我反要说他畏事瑟缩。如今他问了,也问的光明正大、赤诚坦荡此方是一朝相辅大义之心”
知道郑大人为何能在朝中立足了吧,不只是因昭文帝对他人品的肯定,更重要的是,郑大人当真是公正之人。当初郑大人喷国子监联名之事,监察司心下叫好,文官系统恨不能直接做个小人扎死他。如今郑大人喷监察司,文官系统心下叫好,监察司则恨不能割了郑大人的舌头。
但,双方似乎又有这么一个默契郑伯岩这王八蛋,还真不能弄死他。
郑大人大公无私,林随却不肯买他的账,道,“那本官就告诉彭相和郑大人一声,什么时候案子查清,那些举子们什么时候放出来。”
郑大人道,“他们无非就是在市井茶肆说了几句不大中肯的话,林大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堂堂正三品,何需与那些举人计较”
林随道,“郑大人根本不了解其中内情,说这话,未免太武断了吧。”
郑大人是可怜那些举人,虽嘴坏些,略加惩处便好,若耽搁了明年春闱,未免可惜。郑大人追问道,“有什么内情,林大人不妨说一说,也叫本官听个明白。”
林随闲闲道,“案情未清之前,无可奉告。”
郑大人立刻参林随一个“有意拖沓案情,致使两百五十一名举子延误春闱”的罪名,林随道,“当初不过七八个举人被人买凶打了一顿,人证物证俱在,帝都府还审了两个多月,其间怎么也不见郑大人催一催。我那里两百多名待罪举人,就是审上两年也比帝都府高效了。郑大人身为左都御史,可得一碗水端平,不然,恕林某不能心服。”
郑大人怒目金刚的脾气,与林随在朝上大吵一架。
这就是郑大人不大高兴的原因所在,郑大人简直气个半死,以至于在夏文赵长卿夫妇到访时犹难平息,他依旧为那两百多名被关监察司的举人着急啊。
郑大人哪里还有过年的心,反复思量过后,郑大人拎了二斤家做的点心去承恩侯府走了一趟。
郑大人与皇后的父亲承恩侯宋荣宋侯爷乃至交好友,尽管两人于政事上有些不同见解,可依郑大人的臭脾气,先前在各地太太平平的做官,没少得宋荣的庇护。宋荣早便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帝王心腹之人,皆因其女做了皇后,他身为外戚避嫌,方辞了户部侍郎一职,转任正二品散秩大臣,如今不大上朝,闲来在家弄了一班子小戏,天天养鸟听戏,神仙日子。
见郑大人提着点心来了,宋侯爷笑道,“唉哟,宋某有生之年竟能收到郑御史的礼,真是我此生最大的惊喜了。”
这人生得一幅好相貌,年轻时被称玉人,虽然这外号比较恶心,但不可否认,已过不惑之年的宋侯爷依旧肤白貌美,即使说着这样讨人嫌的话也并不讨人嫌。郑大人送上点心,道,“你收了我的礼,可得给我想个法子。”
宋侯爷一哂,“那你干脆拿回去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