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的就好,还对莲姐儿的名字,吉利。”
赵长卿便明白了,将下头的一个小箱子推到夏太太跟前,打开来,里头都是银首饰和小银锞子,赵长卿道,“咱家可有谁呢,上头是公公婆婆,下头是弟弟妹妹。婆婆也不要推辞,这是我跟相公商量过的。咱们在边城三年,乍一回家,少不了要在外各处走动。相公明年要秋举,前程就在眼前了,若因此许小事叫人小瞧了咱们,咱们纵使不以为意,叫老太太知道了难免伤感。就是家里爷们儿,都是做大事的,不必因琐事叫他们操心。婆婆待我女孩儿一般,您也知道我的性子,将来相公有了锦绣前程,什么好日子没有呢就是咱家,如今也是正经的举人之家,无非是刚回来,事事纷杂,婆婆暂且顾不到这些小事,我方替婆婆想着了。您要是多想,就是我的不是了。”
夏太太真心觉着,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给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夏太太感怀道,“你们的孝心,我怎能不知呢只是也用不了这么多,我手里也存了几个,要是不够,我厚着脸皮也会跟你们开口的。”
赵长卿柔声道,“婆婆存的,是给二弟的聘礼、妹妹的嫁妆。这些也就看着体面些,其实没有多少,婆婆留着赏人。我也是临来蜀中前才想起来叫丫环拿去给银匠打的,先时忙乱的一团,我一时给忘了,还是永福给我提了醒,我才想起来。我那里也留了一些,想着给相公出门时用,咱们家的爷们儿,出门必是体体面面的。妹妹刚回来,先时认识的小姐妹们也得走动。这些日子,相公车船上都在背书,用功的很,些许小事,不让他分心。”
夏太太感慨,“文哥儿将来没出息,都对不住你。”
赵长卿笑,“相公有志向,咱们一家子一条心的过日子,我就知足。我心里盼相公好,只是有些话也只能跟婆婆说,相公本就是长子,肩上担子重些。前程的事,我见相公用功,反是存在心里不敢多说,不然倒叫相公存了心事。”
赵长卿本就是自己的长媳,又这般懂事,婆媳两个关系没有不融洽的,两人说着话,不由便说深了,“这话我只与你说,你心里有个数。咱家人不算多,你二叔是分出去自己过的,就在咱们后头,三进的院子,你二婶有些掐尖儿要强,却也不是不讲理,她说什么,爱听的听几句,不爱听的当没听到就是。再有就是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哄着些,嘴甜些,你是孙子媳妇,无碍的。你小姑妈嫁的成都府,那是再和气不过的人,只是现在离得远,一时见不着,待你见着就知道了。再有便是你大姑妈了,命苦,膝下没个小子,脾气也古怪,最爱银白之物。她是咱家的大姑太太,奉承着就是。”
赵长卿皆一一应了。
婆媳两个说了许多话,到了时间差不多,夏太太就带着赵长卿去了夏老太太屋里。夏老太太笑,“今天你们都歇一日,孙媳妇头一遭回来,明儿去神仙宫里卜个好日子,咱们摆几桌酒,请一请族里人,也得认一认族里的亲戚。明天早上给家里祖宗上了香,去族长那里,在族谱上添上孙媳妇的名字。”这都是现成要干的事,夏太太皆应了,道,“又劳母亲为我们操心。”
夏老太太叹,“说这个做什么,你跟着老大去西北吃了几年沙子,也是咱们夏家有功之臣。”
夏太太谦道,“都是媳妇该过的。”
夏老太太问,“大忠和他媳妇呢,当初他们跟着一道去的西北,怎么没见他们”夏家也算小富之家。长房破了产,也没叫他们光着身子去西北,安排了忠心仆从路上服侍。
夏太太叹道,“一路千里之遥,路上老爷还病了几回,大忠跟他媳妇水土不服,在路上病故了。”夏家是带了些银子在身上的,之所以后来颇为困宭,就是因南人不服西北水土,一家子轮流生病,夏文虽通医术,买药也花了不少银子。
夏老太太亦跟着一叹,说起忠仆的好处来。
一时丫环捧上茶,赵长卿连忙起身,先双手捧了一盏奉予夏老太太,夏老太太笑,“你是新媳妇,咱们虽是书香大族,也没那些刻薄规矩,只管坐下吃茶。”
赵长卿笑,“时常听婆婆、相公说起老太太的慈爱,我奉一盏茶,也是应该的。”
夏老太太笑,“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说话行事,倒叫我想起你婆婆当年了。”
夏姑妈笑,“我看侄媳妇比大嫂当年还能。”
赵长卿笑,“姑妈偏爱我们做晚辈的,实在抬举我了。”
夏姑妈笑,“一看就是念过书的人,说话文气,也会说话。”
夏老太太道,“什么书不书的,女人家,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便罢了。如今那个姓王的老夫子,天天教着一群女孩子念书,越发不成体统,这世道,竟不如前朝时清净了。”
“谁说不是呢。”夏姑妈笑问,“侄媳妇,你说是不是”
赵长卿倒是听过不少妇人怀念前朝女人出门蒙头盖脸的贞烈年代,只是,说这话的人是夏老太太与夏姑妈,赵长卿便觉着好笑了。夏姑妈三嫁的人,还敢说前朝,这种妇人若是搁前朝,早沉井了赵长卿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