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9 / 10)

欢喜记 石头与水 20796 字 10个月前

及至用过饭去了赵家,赵老太太见了两人平安回来,直念佛。凌氏也是好一顿唠叨,待赵勇回家,一家人见了面,自有一番话要说。赵勇极是体贴女儿,对夏文道,“本该留你们用饭,只是你们也是头一日回来,亲家那边儿没有不记挂的。见着你们平安就放心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过来,咱们翁婿好生喝几杯。”赵勇对夏文一直很满意,无他,对他闺女好,这就是好女婿了。

阖家团圆之事暂且不提,赵长卿是第二天才知道瑶瑶的死讯的。

赵长卿正在梳妆,闻言惊的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都不觉,不自觉抬高了声音,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这怎么可能她还说过两日去看望瑶瑶呢。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去了呢

夏文已理好仪容,揽住赵长卿的肩,对那丫头道,“话可不敢乱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小丫环还是瑶瑶自万花楼带出来服侍的人,因瑶瑶喜欢弹琴,便给她取名弦儿。弦儿眼睛肿的跟桃子一般,泣道,“自少将军走后,我们姑娘日夜给少将军祷告,就在少将军回来的头五天,城里风言风语的说少将军战死在西平关。姑娘起先不信,到晌午就有将军府的人来送信儿,说少将军是真的不大好了,要接姑娘去府里过活。姑娘便当了真,只叫他们第二日来接,当天夜里趁人不妨,便吞金自尽了。”

赵长卿未听完,已是滚下泪来。

弦儿泣道,“姑娘生前没什么亲近的人,唯同赵老板情分最深,奴婢请赵老板过去,也送送我家姑娘。”

赵长卿浑身颤抖,泪落如雨,话都说不出一句。还是夏文道,“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同内子过去。”

弦儿嗑个头便流着泪走了。

夏文将妻子拥入怀里,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脊背,温声声道,“我知道你伤心,伤心就哭出来吧。”

赵长卿痛哭失声。

陈将军与妻子感叹,“早先听你说青云巷的妇人懂事,不想竟是这般烈性女子,也不枉山儿疼她一场。”

陈夫人叹,“是啊,出身上虽差些,也称得上有情有义了。”

陈将军问,“山儿的身子如何了”

“昨晚请御医诊了诊,说是大喜大悲之下,急痛攻心、血不归经才吐了血,早上喝了药就到青云巷去了。”陈夫人道,“我本想拦了,又担心他这一场伤心若是发不出来,憋在心里倒做下病呢。我派了妥当人跟着他,我想着,要不去信跟族里说一声,就说这是山儿的二房,在祖坟里点个好风水的穴,送那妇人回乡安葬吧。”

“我与山儿商量后再说吧。”陈将军状似不经意的问妻子,“是谁说要把青云巷外室接家里来的”

陈夫人只顾担心儿子的病,随口道,“是山儿他媳妇。”陈夫人亦是机敏的人,话出了口,心下忽浮起几分异样,问丈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将军回望老妻片刻,淡淡道,“这次的事也稀奇,往日纵使城中有传言,无非是战败之类的话,这次倒传得我们父子都殉国了。平日里从未见她理会青云巷,怎么这次事情未真便提醒你去青云巷接人呢”别以为武将就粗枝大叶、有勇无谋,能做得了正二品将军,陈将军只是不屑将智慧用于分析内宅之事上罢了。但,这次长子如此伤痛,如今长子只顾伤心,待他回了神,没有不查的。

陈夫人惊道,“这,这,哪怕是山儿她媳妇有些别个用意,大约也只是想借机接了那位来家罢了,哪里就料得她”

陈将军冷声道,“寻日间我不爱理会这些鸡生鹅斗的事皆因这些不过是小事她是正室,又是儿媳妇,我不愿意落她的脸面嫁过来三年无子,山儿才纳妾生了庶长子如今这都七年了,不能诞下嫡子还罢了便该安守本分的过日子,倒把这些机心往山儿身上使我与儿子们在外头拿命搏前程,她倒在城里逼死儿子的外室这事,且没个完”

陈夫人脸色也难看的紧,再三道,“如何能说是她逼死的,她有本事叫青云巷的那位吞金吗还不是青云巷那位心窄”

陈将军冷笑,“是啊,殉了的是心窄,就得这些心宽的好,以后我们父子都死外头,你们且欢歌笑语的活着呢。”

夫妻多年,何况都是做祖父母的年纪了,陈夫人鲜少与丈夫争吵,听此话不禁眼圈儿一红,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话赶话的说话一句,你就这样噎我。大不了一会儿我也拿块金子吞了,你就如愿了。”

陈将军叹,“我是看儿子这般伤心,心疼的很。”

陈夫人拭泪道,“难道我心里好受。”

夏文送赵长卿到青云巷时,门口已挑起白灯笼,进了门,满目素缟。赵长卿心酸至极,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赵长卿是常来青云巷的,便有下人引她进去。

陵堂就设在主屋,赵长卿甫一进屋便感到丝丝凉意,陵堂并无旁人,唯陈山握住瑶瑶的手,静守在瑶瑶身畔。瑶瑶的脸上还有淡淡妆容,只是颊上的胭脂掩不去青白冰冷的颜色,那身大红的衣裙,料子流光溢彩,说不出的华贵,上面绣着喜服最常用的牡丹富贵。赵长卿记得瑶瑶送过她几匹,